聆聽花語散文

　　那天接到通知，和同事岳老師趕到花房，搬回了兩盆菊花。一盆粉色的，另一盆黃色的。剛開始，細細高高莖的頂端上還只是掛著三個嬌小可憐的小花蕾.可是，不經意間，那幾咕嘟小小的花蕾卻每天都在悄悄地悄悄地變化著。 因了它，似乎改變了多年以來養成的惰性，每天都會勤奮地為它澆水。不覺間，小花蕾漸漸裂開。細長的花瓣一條一條破繭似的分散開來，終于花為主人開。 欣喜之余，不禁想起多年以前姐姐養在院子里的那些花。有土植的，有盆栽的。一年之中的春夏秋三季，總有滿滿的花香流淌在我家的小院------五色梅、對紅、夜來香、雞冠花、美人蕉，指甲花…… 那些形態各異，芳香撲鼻的花朵開得千嬌百媚，姹紫嫣紅，整個季節都被打扮地沸沸揚揚。

　　小小的院子也因此變得鮮活生動起來，吸引著大大小小的伙伴聞香而來。那個年代農村的集市還鮮有指甲油來賣，于是雞血紅的指甲花，便成了純天然的替代品。偷偷摘下幾朵，輕輕搗碎，涂到指甲上，臭美了一群多么爛漫純真的無知少年啊。 每當夜晚來臨，夜來香才會悄悄地綻放，像一個羞澀而靦腆的少女，踏著夜色姍姍而來。于是夜的清香，彌漫開來…… 冬天來了，洶涌而至的寒潮下已經見不到一只半朵花的影子。于是，這個冬天，也就僅剩不畏嚴寒的九月菊了。菊花早早就被姐姐移植到花盆里，搬進堂屋。中午放學的小小間隙，她會把大大小小的花盆搬到外面曬曬太陽。小時候姐姐養的菊花多為黃色，記憶里從沒為她養的那些花花草草澆過一次水，甚至，她從別家淘來的視若珍寶的花我都叫不出名字，也懶得跟她打聽，并不關注。只是花開爛漫時，偶爾會停留，驚異它們的美。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不懂賞花的人。套用家鄉評劇《花為媒》里的一句臺詞:這世上怎有不愛花的人?其實不是不愛花，而是不懂花，總是習慣了用眼睛去看，而不能解讀花的內心。 花有花語就象人有內涵。 黃菊花的花語是苦難中的力量，花開時分，清幽文雅，淡淡的香，淡淡的美。粉菊花的花語是浪漫，代表青春。 兩盆形態相同顏色卻各異的花，安靜地坐落在窗前的桌上，向著太陽的方向，唯美地開放。

　　有人說，花為懂的人而開。你越是欣賞它，它就越是使勁地開使勁地開。少年時看花，看到的是純美，看到的是無暇；青年時看花，看到的是絢麗，看到的是浮華；中年時看花，看到的是深沉，看到的是豁達。不同的人生階段，總會有不同的心情與感悟，而所有這些，無不與自己的人生際遇有關。

　　閑暇時間，某一個安靜的午后，我都會坐在它們的旁邊，聆聽著花開的聲音，這讓心更純凈的聲響，恰如一線清泉淌過長滿青苔的舊時記憶。 總會想起太多。從少不更事到人到中年。

　　白駒過隙的時光里，一顆心早已被風雨打磨的睿智而又滄桑。一個滄字，渲染了多少世俗與無奈。塵世里，這份綿綿的清香和淡淡的黃，溫暖著我的整個冬季。午后的陽光從窗子投射進來，這個時候，若是能捧上一本舊書，坐在時光里，與光陰的對話，跟文字為伴，醉在花海里，此為人生多么靜美的時刻……

　　窗外，天高且藍，云白而綿，凄凄寒風，正是冬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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