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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墨子基本介紹
儒,墨同為春秋戰國時期顯學(《韓非子‧顯學》),當時有“不入于儒,即入于墨”之說。
先秦時期,儒、墨兩家曾是分庭抗禮。
戰國后期,墨學的影響一度甚至在孔學之上。
墨家同時被視為中國最早的民間結社組織,有著嚴密組織和嚴格紀律,其最高的領袖被稱為“巨子或鉅子”,墨家的成員都自稱為“墨者”。
墨翟可能是第一代“巨子”。
巨子由上代指定,代代相傳,在團體中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威。
“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還踵”(《淮南子•泰族訓》)。
墨者多來自社會下層,以“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為教育目的,“孔席不暖,墨突不黔”,尤重艱苦實踐,“短褐之衣,藜藿之羹,朝得之,則夕弗得”,“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孟子•盡心上》)。
“以裘褐為衣,以跂蹻(草鞋)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為極”,生活清苦。
墨者可以“赴湯蹈刃,死不旋踵”,意思是說至死也不后轉腳跟后退。
墨者中從事談辯者,稱“墨辯”;從事武俠者,稱“墨俠”。
墨者必須服從巨子的領導,其紀律嚴明,相傳“墨者之法,殺人者死,傷人者刑”(《呂氏春秋‧去私》)。
例如巨子腹的兒子殺了人,雖得到秦惠王的寬恕,但仍堅持“殺人者死”的“墨者之法”。
按墨家的規定,被派往各國做官的墨者,必須推行墨家的政治主張;行不通時寧可辭職。
另外,做官的墨者要向團體捐獻俸祿,做到“有財相分”。
當首領的要以身作則。
墨家是一個有領袖、有學說、有組織的學派,他們有強烈的社會實踐情神。
墨者們吃苦耐勞、嚴于律己,把維護公理與道義看作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墨者大多是有知識的勞動者。
戰國后期,匯合成二支:一支注重認識論、邏輯學、幾何學、幾何光學、靜力學等學科的研究,是謂“墨家后學”(亦稱“后期墨家”),另一支則轉化為秦漢社會的游俠。
但是戰國以后,墨家已經衰微。
到了西漢時,由于漢武帝的獨尊儒術政策、社會心態的變化以及墨家本身并非人人可達的艱苦訓練、嚴厲規則及高尚思想,墨家在西漢之后基本消失。
墨家在科學技術上的成就
墨翟姓墨名翟,魯國人①,約生于公元前480年,約卒于公元前390年②。
他是我國春秋末期從小生產者階層中涌現出來的著名機械制造家和杰出科學家,后人尊稱他為墨子。
《墨子》一書《漢書·藝文志》著錄七十一篇,亡佚十八篇,現存五十三篇,同中國其它先秦子書一樣,是一部墨學叢書,流傳了兩千多年。
雖然其中有若干篇章出于墨子后學之手,但主要思想應當認為是墨子的東西。
因為儒墨在先秦時代同屬“顯學”,弟子對先師敬若神明,衷心擁戴,他們記錄先師的思想言行,不敢稍有歪曲,倘有篡改,將被視為大逆不道而遭到反對。
墨子理論主要表現在政治、邏輯、認識論等方面,兼及科學技術。
很久以來,一提到墨子,似乎他只是一個思想家,從而掩蓋了他在科技方面的貢獻,今特就重于科技方面簡述如下。
一、重守備,尚技藝
墨子反對侵略戰爭,并且重視防守的戰略戰法③。
作為一個匠人,他有高超的工藝技術,膾炙人口的“止楚攻宋”的故事中說“……公輸般九設攻城之機變,墨子九拒之。
公輸般之攻械盡,墨子之守御有余”④,就足以說明這一點。
墨翟“止楚攻宋”所用的“九拒”之“守御”沒有記載下來,不能不使我們深感遺憾。
但是,《墨子》書中詳記了構造原理的守備器物也為數很多,從《備城門》到《雜守》等十一篇就有不少這方面的記載。
如:
在《備城門》中提到“塹縣梁”時說:“……為塹懸梁,穿斷城,以板橋邪穿外,以板次之,倚殺如城勢”。
這是說,在城邊壕溝上安裝吊橋(縣,同“懸”。
懸梁,吊橋),使,同“令”,使)之從城穴向外邪向伸出,其長達不到地平面,再用木板順接(次,順接),板橋的斜度(倚殺,斜度)應以城墻的形勢為標準。
顯見,“塹縣梁”是應用斜面的原理裝配起來的,其目的是為了擒敵。
在《備穴》中提到“罌聽”時說:‘……令陶者為罌,容四十斗以上,固瞑之以薄革,置井中,使聰耳者伏罌而聽之,審知穴之所在”。
這是說,使陶者制作大甕(罌,同“甕”),容量在四十斗以上,用細而薄的生皮子(,生皮》把甕口牢牢地封住(,同“冪”,封),放置在井中,派聰耳者在井內坐聽,這樣,城外如有掘城道的聲音,就會從甕中聽到,從而可以準確地判斷敵人的地道在什么地方。
顯見,“罌聽”是利用聲學原理制作的,其目的是為了探測敵人的隧攻。
應當說明,“縣梁”、“罌聽”等守拒器物未必是墨翟親手制作,但由這些記載,至少可以證明墨子精于此道,并把它們作為墨學的重要內容傳授給他的后學者。
墨子生活的時代,車子很多,或載重,或交戰,用途十分廣泛。
或許是墨子曾經注意到車輪經常從車軸上滑脫的事實,便“為車轄(豎插在車軸前端的楔子),須臾斫三寸之末,而任五十擔之重”⑤,根絕了車輪脫軸、車子傾覆的禍患。
轄之為物甚小,而所關至重,足見墨子悉心觀察,善抓關鍵的一番匠心。
二、重自然科學
要講墨子在自然科學方面的成就,就一定要提到《墨經》(《墨子》中的四篇,包括《經上》、《經下》、《經說上》、《經說下》)。
其中《經上》、《經下》兩篇初本當是墨翟自作,因為春秋末期,諸子爭鳴,墨家為了同別家辯論,就寫出《墨經》作為依據,并用它教授弟子,恪守墨家家法。
正因為這兩篇初本是墨子自作,所以墨徒相襲誦讀,并尊之為“經”。
(當然,《經上》、《經下》兩篇也有墨徒增補的文字,至于《經說上》、《經說下》兩篇,大概都出于墨徒之手了)⑥
在《經上》、《經下》兩篇中,記載了不少自然觀、力學、數學、光學等方面的知識,是我國古代科技寶庫中的珍貴財富。
應該說,在我國先秦典籍中與近代科學精神相懸契的,《墨經》自當首屈一指。
現舉例說明如下。
(一)自然觀
《墨經》中雖沒有提出一個系統的自然觀,但卻給“時間”、“空間”和“運動”下了比較明確的定義,并在運動與時間、空間之間建立了聯系。
(1)“久,彌異時也”。
(《經上》)“久”即時間。
這里是給“時間”下定義:“時間,包括(彌)一切特定時間在內”。
(2)“宇,彌異所也”。
(《經上》)“宇,即空間,這里是給“空間”下定義:“空間,包括(彌)一切特定空間在內”。
(3)“動,或(域)徙也。”(《經上》)這里是給“運動”下定義:“運動是物體在空間(域)中的位置移動。”
(4)“宇或徙,說在長宇久”。
《經上》這里是說,物體位置的移動,與一定長的時間和一定大的空間密不可分。
毋庸諱言,墨子關于“時間”、“空間”和“運動”的定義不免帶有相當大的直觀性,而這些直觀性的定義與作為哲學范疇的“時間”(物質的存在形式,物質運動過程的持續性和順序性)、“空間”(物質的存在形式,物質存在的廣延性)和“運動”(物質的存在形式,物質最根本的屬性)之間還有一段距離,但他是在時間的推移和空間位置的變動中來考察運動,就是說,他已經看到了運動與時間、空間之間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顯示出辯證唯物主義時空觀的燦爛光輝,只要看一下恩格斯的著名論斷:“它(運動)的本質是空間和時間的直接的統一”⑦,就會知道,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在這一方面,固守“絕對時間”、“絕對空間”和“絕對運動”的牛頓是望塵莫及的。
(二)力學
《墨經》對于經典力學的研究對象多所闡述,其中以力的概念和力矩的原理的闡述最為精到。
(1)“力,刑之所以奮也”。
(《經上》)?這里是對“力”下定義:“力是物體(刑,通“形”,此指“物形”、“物體”)發生運動(奮,飛,此指“運動”)的原因。
有必要指出,上述“力”的定義與近代物理學上“力”的概念幾乎完全一致。
牛頓第二定律說,力這個物理量表示一個物體對另一個物體的作用,它使物體運動狀態發生變化,這種運動狀態的變化表示物體離開靜止狀態或勻速直線運動狀態。
用數學公式表達為F=ma。
試對照《墨經》關于“力”的定義的表述,其中有“力”(即F),有“刑”(即m),也有“奮”(運動),并且明確地提到力可以使物體的運動狀態發生變化,雖然尚未歸納為“加速度”這個物理量,可是我們完全有理由說,《墨經》給出的“力”的定義可以視為牛頓第二定律的雛形。
不要忘記,墨子是公元前五世紀時代的人,而牛頓創立動力學三定律卻是在公元1687年⑧,前后相距兩千年之久!
(2)“而必 ,說在得”。
(《經上》)這是說,稱桿(,古文“衡”,稱桿)必定是平正(,俗“正”字)的,原因在于提起提攜稱量重物時,重物在稱頭上的位置和稱錘在稱尾上的位置搭配得當。
顯見,這是以稱為例說明杠桿原理。
稱的提攜處為支點,稱錘為力點,稱鉤(或稱盤)為重點。
支點和重點的距離短,即稱頭;支點和力點的距離長,即稱尾。
稱頭之物有所增減,稱尾之錘將左右移動,才能使之重新平衡。
當然,墨子沒有對杠桿的平衡問題提出明確的數量分析,這是他的不足之處。
但是,從上面的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出,墨子已經大體上知道“重”、“權”(力)、“稱頭”(重臂)、“稱尾”(力臂)之間存在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約的關系了,應當說杠桿原理的原始形式已經具備,這要比公元前三世紀古希臘的阿基米德關于杠桿原理的研究更為先進。
(三)幾何學
數學是研究數與形的科學。
《墨經》中較多地涉及到形的抽象,即幾何學的問題,有概念的描述,也有定理的表達。
如:
(1)“端,體之無厚而最前者也”。
(《經上》)
這是說,點(端,點)是沒有體積、不占空間的最為原始的幾何元素。
顯見,這是對幾何學的“點”加以描述,這種描述與歐幾里得《幾何原本》卷一前面所給出的二十三條定義中的第一條:“點是沒有部分的”,在本質上是一致的。
(2)“厚,有所大也”。
(《經上》)
這是說,體都占有一定大小的空間。
這里,“厚”即體積,亦即三維空間,如果連同《經說上》“……尺前于區而后于端”中所提到的“尺”(線)和“區”(面)在內,我們可以說,最早對于幾何學中“點”、“線”、“面”、“體”四個基本元素及其聯系進行研究的不是歐幾里得,而是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