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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知春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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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知春濃【1】
人們還包裹在厚厚的過冬棉衣里瑟縮,迎面吹來的風依然冷硬,絲毫感覺不到一絲春天的氣息。
然而上班路上經過那幾株柳樹下時,卻明顯地感覺到柳樹那倒掛下來的枝條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樣了呢,卻又一時說不上來,繞著柳樹看了又看,總算明白了。
是那絲絲縷縷的枝條比起前幾天似乎柔軟了些許,沒有那么干巴巴了。
然而心里又在嘀咕,應該是心理作用吧,短短兩天,不過就是立春了,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有變化呢。
可是柳樹是真的變化快,每天經過時它都與昨日不同。
幾場春雨氤氤潤潤飄落,遠遠望去,柳樹泛著淡淡的煙綠。
走近看時,它的枝條竟不只是柔軟而新添了幾分豐盈,讓人覺得春天就藏在它日漸豐潤的身姿里。
“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分明沒有聽見驚蟄的雷聲,柳樹枝上卻探出了一個個毛茸茸的小腦袋,調皮地帶著滿臉驚喜打量著周圍的世界。
不消幾日,圓嘟嘟的小腦袋瓜兒都變成了兩顆鵝黃的嫩芽,詩人說“看見鵝黃上柳枝”,每天從樹下經過,卻不知道這些鵝黃是怎樣一夜之間就爬上了細細柔柔的柳枝條,而讓它變得如此娉娉婷婷,裊裊生姿。
迎面吹來的風,分明帶著寒意。
我緊緊裹著棉衣,想著春天遙遙無期,晦暗的心情不經意被迎風輕擺的柳枝條拂過,難道春天真的來了?
周末,依舊是帶著寒意的風有些張狂地漫無邊際地吹著,我帶著兒子去媽媽家。
一路上車窗外最醒目的,是路旁邊、田坎上或山坡上一樹樹盛開的煙霞樣的水桃花。
原來春天早已在山野間彌漫,只是我每天躲在鋼筋水泥的森林里,遲鈍而麻木的神經還不如一株柳樹的感知力來的及時。
已近清明,索性去祭拜爺爺奶奶。
走出家門,穿行在輕寒的風里,發絲被風吹亂,思緒也跟著散亂,田間三三兩兩勞作的農人,一排排整整齊齊綠油油的大蒜。
一切恍然似昨日,卻又分明起了萬千變化,不見了大片大片的麥田,而是一片片新栽植的樹苗,路面硬化成了平坦的水泥路,路過的村莊新建的房舍沖散了我記憶中那個路口的模樣,我在路上徘徊良久,竟然找不到通往墓地的路口。
記得去年清明時也是這樣,找了好一陣子才找到,我還下意識的記了記有標志性的事物,結果再一次前往,依舊是找了好半天。
本想著這一次不會再找不到,沒想到卻又迷路,我知道自己有些路盲的傾向,但這蓋房子的速度也真是日新月異,沒想到與墓地一條小路之隔,已經建了好多新房,地上地下的人,就這樣毗鄰而居。
而記憶中這里大片的麥田,早已隨歲月流逝而消失。
爺爺奶奶墳頭的迎春花已經開放,路旁邊有幾只雞在覓食,窸窸窣窣的風聲讓這里顯得格外寧靜。
我躲在這安靜的角落里,靜聽風聲,一如小時候躲在奶奶的臂彎里,聽奶奶細細碎碎的輕言細語。
曾一度以為,那就是永遠,以為奶奶會一直陪著我,卻忘記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而現實從來都不會因此改變。
奶奶,您知道我深深的思念和化不開的懊悔與遺憾,結成一個堅硬的結,在心底隱隱作痛。
奶奶,在您最痛苦最難熬的日子里,我不在您身邊,我甚至不知道您的病痛,不知道您的煎熬,還有您對我們的牽掛與思念。
每念及此,疼痛難言。
記得小時候我問您樹身上為什么會有硬結,您說是因為那里曾經受過傷,樹身被人砍傷或其它原因弄破,樹木雖然不會喊疼,但每一道傷口最后都會變成一個堅硬的結。
每個人的心里也都會有許多堅硬的結吧,要歷經多少聚散,才會長大;要感受多少離別,才能學會釋然。
而有些傷口總是歷久彌新,一碰就隱隱作痛。
我知道我比不上一棵樹來得從容。
告別這片寧靜,轉過那個小路口,重又步入這熙來攘往的大千世界。
路上,從田間歸來的農人帶著手拿花枝的小孩悠閑地從身邊走過,院落里,梨花勝雪。
春天,已經這么無聲無息的來臨。
世界變化如斯,唯有草木似曾相識。
父親墳頭去年清明時栽的兩棵柏樹,在風里搖晃著身姿,樹冠是綠色的。
去年春天干旱,栽樹時挖起的土隨風揚起,心想著估計難以成活,不成想竟都活了下來。
記得奶奶常說:“人活在世上,和草木是一樣的,風里、雨里什么樣的路都要走,艱難的時候,挺挺身子,咬咬牙也就過去了。”那時候小,不明白奶奶話中的意思。
后來漸漸明白,人其實就是行走的樹木,每棵樹的樹桿上都會有或多或少堅硬的結節,每個人的心里又何嘗沒有呢。
然而再寒冷的冬天里,每一棵樹心里都藏著春天的氣息。
經冬又復春,沒有一棵樹因為可以預見的凋零而放棄發芽、開花的過程。
柳樹芽兒嫩嫩的剛剛冒出個來小腦袋,隨手折下一根柳枝,準備給兒子做一個“柳笛”, 記憶中當小孩子們吹著柳笛滿壩跑的時候,春天被驚醒了,不幾天,洋槐花一串串掛滿枝頭,轉眼就柳絮漫天飛,春深似夢了。
想起糊糊在微博上說的一句話“也許永遠需要兩個角度看生命:一個是秉燭夜游一期一會的當下; 一個是知道花落還開水流不斷的循環;又珍惜又從容。”
蒼綠【2】
時光的腳步邁入夏天的門檻,滿山的樹木悄然褪去春日的新綠,多了些許沉甸甸的蒼綠。
天氣突然就熱了起來,讓前兩天還在抱怨今年夏天不熱、不正常的人們措手不及。
晚飯后和好友去上州主山,州主山也算這座小縣城的一個大公園了,清晨和傍晚,總有成群結隊的人上山鍛煉、散步,撒滿溝溝壑壑。
我們沿著上山的水泥路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沒一會兒就覺后背微微出汗了。
走到州主觀的后面,眼前豁然開朗,涼風微微,向前幾步,倚欄而站,放眼遠眺,縣城林立的高樓、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盡收眼底,路下面一片蒼翠的樹木四處延綿。
我突然好奇,這么一大片繁茂的樹林里,郁郁蔥蔥的樹枝之下又是怎樣的一個世界?便隨口說,不知道這片樹林里有沒有路,里面是什么樣子的?旁邊乘涼的一個老婦人答話說:“這里在我小時候就是一片萬人墳,那時候餓的沒有東西吃,母親帶著我來這里摘洋槐花回去充饑,就在這一片,我們在槐樹下只顧著摘槐花,等摘完了,才發現腳下軟軟的,有彈性,低頭看,腳竟然踩在一個死人身上。
我嚇壞了,母親顯然也害怕了,拉著我倉皇走下山。
再過些日子我和一幫小孩子去山上玩耍時,那個尸體已經被流水沖下來的浮土掩埋。
那時候又是戰爭又是饑荒,街上人稀少,一到黃昏時分家家戶戶就都閉門休息了,不像現在,晚上到處燈火通明……”老人從這片林子的回憶又延伸到更遠處縣城的變化,那時候那些林立的高樓還都是莊稼地,舊城門、城墻都還完好等等。
久遠的記憶枝蔓纏繞,許多情事夾雜、糾纏,她幽幽地說:“人老了就總是愛回憶,我每次山上都在這里站一會,眼前全都是回憶,都是以前的景象……”
天色暗下來,夜開始徐徐拉上她的帷幔,小城的燈光漸次亮了起來,濱河路瞬間變成了一條金燦燦的長龍。
老人和我們道別朝山下走去,路上行人稀少,山開始靜了。
我們找塊安靜的角落,鋪開帶來的報紙坐下。
夜幕低垂,只有一彎上弦月安然凝視著這方蔥蘢的山。
友說:“人一老,沒有未來,只有回憶,每天都活在回憶里,太可怕了。”人老了,身體就變成了一塊土地,記憶根植其中,埋著別人看不見的過往。
人生猶如四季,卻又是不能輪回的四季,春夏秋冬走過了就走過了,不能再重復。
剛才的那位老婦人,生命的季節應該已經進入了冬季吧,春華秋實都已成往事,而冬天就是泡上一壺茶,輕輕咂一口,細細一回味,滿滿的都是過去,都是回憶。
前路已然清晰可見,所能做的,也只有回憶,這樣想著,竟有點傷感,人生不過如此,而人生就是如此。
“最快的東西一定是光陰,才青澀茫然,小試新春,轉眼就秋天,柿紅如霜。”雪小禪如是說。
小半生的時光就這么過去了,從去年開始生活趨于安定,現在的單位步行上班也不過十幾分鐘,每天上班順路送糖糖上幼兒園,下班又順路接糖糖回家,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著,許多東西不知不覺間已然遠去,不喜熱鬧了,更愿意安靜,越安靜越歡喜,就連聽音樂都喜歡安靜的,偶然一首隨機播放的流行歌曲,竟然像是一個不合時宜的闖入者,那種太過濃烈的味道,讓人產生有種逼仄悶。
歲月的腳步不疾不徐,若論生命的季節,我應該是這泛著蒼綠的夏,依然蒼翠濃郁,卻沒有了春日的青澀與茫然,骨子里有山泉清澈,有涼風習習,眼底的寡淡不言而喻。
不再獨立特行,不再鉆牛角尖,不再愿意談理想談人生,更喜歡一些細碎的溫暖,早春的柳芽、清晨的薄霧、夏夜的涼風,都更能令我心生歡喜。
更愿意順應光陰的河流,平凡、平淡、安然地行走。
不是妥協,不是頹廢,只是不愿意再與自己交戰,不愿意和生活好似不共戴天。
許多事不再去推敲了,因為明白沒有幾件事是經得起推敲的,與其糾結于無解的煩悶,不如盡力做好當下的事情。
卸下了很多無謂的包袱,不再斤斤計較和放不下,不再活在別人的目光里,不再糾結于自己不夠好,不夠完美,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了,更愿意遵從自己的內心去活著了。
明白自己沒有更多能力,而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努力朝自己想要的生活靠近。
夜色深沉,白天的浮躁絲絲后退,涼意漸升。
望著滿山黑壓壓的樹木,也不過幾天而已,似乎就在昨天,我還站在在山道上,貪婪地深吸著空氣中彌漫的七里香和槐香。
前幾天還要穿兩件衣服的,此刻已是短袖,時光悄無聲息苒苒而過。
佛家說,人生是道場,苦難是修行。
就這樣吧,安然行走在歲月的河岸,不驚不怖,用一顆最自然的心,體味這不可重來的旅程。
頭發換針【3】
曾幾何時,掉頭發成了一大煩惱,晨起梳頭,梳子上總少不了一縷梳掉的頭發,在回身四顧,地上也是絲絲縷縷,打掃衛生時,掃來掃去地上最多的還是頭發,更不用說洗頭發時那種驚心動魄的掉發了。
剛開始發現掉頭發時,總擔心用不了幾天就會掉光了,起初也嘗試著用防脫洗發水,吃治療脫發的藥,可是日復一日,頭發也沒見少了多少,就漸漸的不去理會。
只是每天將梳掉的頭發揉成團扔掉時,心里總不免有些小小的不舍。
想起小時候去同學家玩,同學的媽媽有一頭長長的頭發,梳兩個長辮子,記憶中她常常坐在院子里梳頭,編好辮子,仔細的將梳子上的頭發摘下來,再一一撿拾起落在衣服上的頭發,然后仔細地繞成一團,塞在窗子旁邊的墻縫里,我好奇地問同學,干嘛要把頭發塞進墻縫里,是為了塞住墻縫嗎,那得要多少頭發呢?
同學笑著說,才不是呢,是把頭發塞進墻縫里積攢起來,等到貨郎擔擔來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用頭發換針。
如果攢拳頭大一團頭發可以換好些針呢。
回家后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媽媽,可惜那時候媽媽的長辮子已經剪短,可能是短頭發易于梳理吧。
也不見媽媽怎么掉頭發,每天梳完頭,我都仔細的把梳子上的頭發拿下來,真恨不得自己也像同學的媽媽一樣有一頭長發,梳一次頭就能掉一團頭發,可是那時候的我不怎么掉頭發,攢來攢去也攢不了一小團,攢頭發的事也不了了之。
不過,我還是有幸目睹了一次頭發換針的過程。
一次和小伙伴們玩兒的時候,我聽到貨郎擔擔的喊聲:“頭—發—換針嘍——!”我趕緊跑過去看,并且說我知道誰家有頭發可以換針,還帶他去了同學家。
同學的媽媽從墻縫掏出一小團一小團的頭發,放在一起交給挑貨郎擔擔的那個人,兩人商定這些頭發可以換幾根大針幾根小針,完了同學的媽媽又買了線團、松緊等做針線活的用品。
我和小伙伴們都很好奇,那些團成團的頭發竟然能換來做針線活用的針,不知道那些頭發被拿去做了什么。
有一次,我看見奶奶梳頭發時也把掉下來的頭發團成小團,塞進了廚房后邊的墻縫里,我問奶奶,是不是也把頭發攢下來要換針呢?奶奶笑著說人老了頭發都快掉沒了,哪還有頭發用來換針呢!
我很好奇,那干嘛還把頭發塞進墻縫里呀!奶奶說,頭發扔在地上,踩的腳底下到處都是,塞進墻縫里就不會被腳踩到,地上干凈,頭發也干凈。
我當時似懂非懂,記得類似的話奶奶還講過好多,如洗衣服時應該先洗上衣后洗褲子,襪子等要分開洗。
我問為啥呢,奶奶只說這是“記牽”。
還有晾衣服時褲子不能掛在常常走人的地方,走路的人在褲子下面走來走去,對人不敬。
有字的紙不能坐屁股底下,不能隨意撕毀。
這個后來我漸漸明白,就是古人常說的“敬惜字紙”,類似這樣的“記牽”在我小時候常常被大人們提醒。
如今,面對著掉下來的一團團頭發,盡管有些不舍,卻無法為它們找到一個合適的去處,貨郎擔擔早就成了遙遠的記憶,頭發換針的事情也不復存在,房子都成了鋼筋水泥的,墻面抹的溜光,不可能再有能塞進頭發的縫隙,猶豫再三,最后還是丟進了垃圾桶里,雖然心里面有個小小的聲音似乎在說,這樣頭發多不干凈啊,但是這個小小的聲音瞬間就被淹沒,生活中有太多的事要做,那還有時間為掉下來的一小團頭發考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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