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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扇搖來清涼夏
鑲嵌在我生命里的東西,蒲扇搖來清涼夏。
蒲扇搖來清涼夏【1】
盡管家里有空調和風扇,蒲扇仍然是我度夏不可或缺的道具。
隨著盛夏的來臨,翻出去年秋天收起來的蒲扇,得空拿起來優哉游哉地搖幾下,心里就有說不出的舒坦和自在。
蒲扇放在家里隨手可及的地方,我在廚房忙碌的時候,老公拿起蒲扇為我扇風驅熱;兒子做作業的時候,我拿起蒲扇為他驅蚊蟲;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兒子把蒲扇當成鐵扇公主的芭蕉扇,
賣力地為我和老公扇風……蒲扇搖來的風,不像風扇那樣洶涌急躁,也不像空調那樣浸骨逼人。
蒲扇的風是親切而自然的,不僅給人們帶來恰當的涼意,還能溫情脈脈地安撫人們被酷熱困頓的心情。
一把蒲扇,讓家里多了些親情愛意。
對蒲扇的依戀,源于兒時的記憶。
那時沒有風扇和空調,蒲扇是酷夏消暑扇風的主角。
每年初夏,母親都會買幾把蒲扇。
現在想來,蒲扇有南北兩種。
南方的蒲扇是由蒲葵葉做的,拙樸耐用。
北方的蒲扇是用蒲草編成,精巧秀氣。
我們兄妹幾個,很少安靜地坐下來用蒲扇扇風。
蒲扇是我們相互打鬧的工具,也是我們的玩具。
一個夏天下來,家里的蒲扇就被我們折騰的散了架。
蒲扇只有在父母手里,才是用來扇風的。
酷熱難耐的夏夜,母親搖著蒲扇為我們扇風。
我們在縷縷涼意里沉沉入睡,哪個孩子夜里醒來稍有些動靜,母親就會下意識地拿起蒲扇繼續為我們扇風。
那時的父母總是忙碌的,他們很少有空閑坐下來,逍遙地搖著蒲扇,享受清閑和涼爽。
父母年歲漸高,終于可以清閑下來安度晚年。
我們兄妹幾個羽翼豐滿,都有了自己的天空。
哥哥為父母買了風扇裝了空調,父母卻嫌風扇空調費電,他們對蒲扇依然情有獨鐘。
父親喜歡躺在搖椅上搖蒲扇,搖著搖著就睡著了。
母親則喜歡擺弄蒲扇,她戴上老花鏡為蒲扇縫花布邊,縫上綢布做成的流蘇,或者把裝酒的紙盒子剪成蒲扇的形狀,縫在一節竹棍上自制蒲扇……然后她把打扮的花里胡哨的蒲扇送給我們,讓我們帶到城里使用。
母親做的那些“俗氣”的蒲扇,我曾經把它們隨手扔到雜物間里。
母親離世后,那些蒲扇成了我的寶貝。
我把蒲扇精心地收起來,想母親的時候,拿著蒲扇就像握著母親粗糙的手,心里溫暖而酸楚。
蒲扇搖來清涼夏!蒲扇,每個夏天,它都不會缺席!
姥娘的蒲扇【2】
天氣溽熱,雖然已經過了凌晨,樓下的亂蟬仍然聒噪不止,叫得人心里燒了許多火。
開著電扇吧,嗡嗡地吵人,那風更加悶熱,讓人喘不過氣來,只好冒著感冒的風險徹夜開著空調,覺得涼意襲人的時候就蓋上一點,蓋過一會兒了,又覺得熱,于是,再用腳蹬下去。
翻來覆去,終究還是睡不著,凡是身體接觸的地方都濕熱,窗外的蟬鳴更加擾攘不休了。
這中年的,悶熱的,難眠的夏夜啊。
記憶中的夏天有一把蒲扇,握在姥娘的掌中,輕輕地搖,不斷把涼風送到我的臉頰,幫我驅趕這夏日的煩熱。
夏夜里,鄰里幾家人常常聚在一起在大街上納涼。
男人卷一根旱煙抽得黑夜不停明滅,女人攥一把蒲扇,張開手臂,翻動手腕,給圍坐的孩子們陣陣的涼風。
大人們講些故事,黑影里,模糊看見說話者的形態,聲音幽幽地傳來,就把人帶到那些很遙遠的地方。
姥娘也會說故事,說她如何在五十年前的大地震中砸斷了腿,又如何看見洪水直立著淹過村子。
說完了,就長嘆一口氣:“嗯呀,那時候的人都遭多大罪啊。”
時至深夜,大街上已人聲寥落,我們就把涼席搬到屋子里來。
姥娘讓我躺在她的左側,她用右手輕輕地為我打扇,蒲扇幅度極小,輕緩地翕動。
姥娘說,越用力扇就越熱,輕點扇,心靜,小風,就涼快。
蒲扇破舊的邊緣劃過黑夜,發出輕微的響聲,絲絲的涼風陣陣地吹來,全身都慢慢放松,狂熱的少年心也逐漸沉靜下去,睡意悄悄地侵占了眉頭,把我拉進美麗的夢中。
姥娘的扇子也越打越慢,終于伏倒在她的肩頭。
然而,只要我一翻身睜眼,那把扇子就醒過來,仍然不緊不慢地扇動起來,為我送來絲絲的涼風。
夏天的時候,總是看見姥娘手里握著一把蒲扇,只要坐在姥娘身邊,她就把扇子向我不停地搖動。
這印象,至今清晰。
我是姥娘外甥男女中最大的,也是跟姥娘時間最多的一個,三個姨姨的八九個孩子加起來也沒有我一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長,我得姥娘寵愛也最多。
所以,我敢于和小舅舅干架,搶他的東西,纏著跟他玩。
等吃完晚飯他想偷著溜出去甩下我的時候,姥娘必定叫住舅舅的名字,訓斥道:“不能跑,領著孩子。”凡有好吃的,也一定留給我吃。
姥娘家有兩棵棗樹,每年都給我留著,只等我去了才開始打棗。
如果我總也去不了,不得不讓舅舅打棗的時候,也必然要留下房頂紅棗最多的那一枝,專等我去了上房挎著籃子摘。
摘來摘去,年復一年,姥娘就真的老起來。
舅舅姨姨們都成家另過,我也娶妻生子,世故成熟起來。
姥爺去世后,姥娘不跟舅舅,一個人在舊房子里過。
她說,我有胳膊有腿,自己能動,不跟你們過。
我去看姥娘,祖孫兩個在她又矮又舊的房子里用小火爐子做飯吃。
可是,我不敢吃飽,這是我小時候在姥娘家吃飯得來的教訓,因為,無論我吃多少,一旦我停下碗筷的時候,姥娘就說:
“不行,再吃一個豆包,再吃一個,拿著拿著。”
姥娘表現出少見的倔強來,任憑我說出多少拒絕的理由,那個豆包執著地擋在我的面前,阻止我起身。
再不吃,姥娘就要急哭出來的樣子,我只好硬吃下去,常常就吃撐了。
我不得不想辦法應付這個嚴峻的問題,再吃飯,能吃兩個的時候我就吃一個,能吃三個我吃兩個,總要留下余量來,等姥娘又倔強得讓我吃的時候,我就故意為難一下然后快樂地吃下去,姥娘看著我吃,欣慰地微笑起來。
而那些年,我已經三十多歲,她卻還以為我是孩子。
然而,姥娘在七十七歲的時候被血栓壓迫了視覺神經,雙目失明,再不能自己生活,只好跟著舅舅過日子。
現在,已有六年之久了。
姥娘每天只能獨自枯坐,或者在床上僵臥,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掙扎起來側著臉問:“丁丁,你來了?”我拉住姥娘的手,陪她坐下,她就會說:“我多想走(離開塵世)了啊,怎么還不走。”每次我去看她,她都發愁得嘆氣:“老天爺怎么還不讓我走啊,早點走了多好啊。”我聽了,竟不知道怎樣安慰她。
她已經看不到我放下碗筷了,卻還是忘不了問:“你吃飽了嗎,丁丁?”
她枯坐得久了,常常就忘了年月。
有一次,她突然問我:“你多大了,丁丁?”我逗她說:“二十三了,姥娘。”她聽了,就信了,喃喃道:“喲,二十三了啊。”我稍微糾正一下說:“我哪還有二十三啊,姥娘,我三十二了。”姥娘有些驚訝,道:“喲,都三十二了啊。”我只好嘆口氣說出實話:“姥娘,我都四十了啊。”姥娘卻再沒有做聲,在她心里,恐怕我永遠都是那個睡在她身側的孩子吧。
生活總是給我們許多委屈,常常把人逼迫得狂躁不安、發瘋變形、疲憊不堪,只有回到姥娘跟前,自己才安寧下來,收斂起所有的偽飾,依舊是小時候在姥娘面前的樣子。
這個世上,你能在幾個人的面前就算鬢角星星滿臉滄桑卻依然覺得自己是個孩子?能有幾個人不顧年月、不計得失寬厚地愛著你?在這個熱到全身發毛、心煩意亂的深夜里,還能有誰為你徹夜搖著一把蒲扇?
我想,我該去看看姥娘了。
辣椒情緣【3】
無論我走到哪里,故鄉的辣椒,以及 種辣椒的那份兒艱辛,吃辣椒留在心中的那份美麗,被我稱為記憶中的辣椒情愫,讓我思念,將我糾纏。
春分時節,是播撒辣椒籽的時候。
辣椒籽個頭極小極輕,不能直接播進田里,播深了影響破土成活率,播淺了又容易被雨水沖走,破壞種植規格甚至成為鳥雀蟲蟻的美餐。
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父親會將精心平整出的一畦自留地,撒上辣椒籽,鋪上一薄層細沙,沒幾天,嫩白淺綠的新芽便星星點點地露出小臉來,密密麻麻的,映著沙灰的顏色,更顯得嬌嫩欲滴。
只要澆水勤快,新芽會迅速長大,不需要幾天就可以長成半尺來高的苗兒,新葉也會有個四五片,而且根須也會比較發達。
移栽的時候再將它們一根根、一撮撮地輕輕拔起。
因為是細沙拌灰,很松軟,稍微一用力就可以將辣椒苗拔出來,而且不傷害它的根須。
種辣椒最重要、最累人的農活是移栽辣椒,它和水稻的插秧有點兒差不多。
移栽一般在小滿前后,連阡累陌的麥壟,都要靠人的手一分一寸地栽苗,耽誤了怎么行?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
要快。
只快了還不行。
秧苗插淺了,不宜扎下根;深了,根部的泥土陰涼,緩苗慢。
那時候我在家鄉的中學教書,每每小滿前后,課堂里的孩子們便稀稀拉拉,大都被家長送到地里了,因為孩子身材小,在密密實實的麥壟里做起活來一點都不亞于大人。
栽辣椒必須是騎馬蹲襠式,在麥壟里一步步地起伏、前進,過去的地方一派青蔥,辣椒秧苗棵棵直立,深淺適度。
左手攥著秧苗,隨著食指和拇指的分合,秧苗有條不紊秩序井然地從右手彈出,穩穩地插入泥土中……碧水與藍天一色,人聲和鳥語齊鳴。
勞動,在一般人心目中枯燥、疲乏、低賤的農業勞動,在這里,在此時,卻被栽辣椒的人用技巧和智慧美化成了藝術。
小麥收割以后,移栽后的辣椒苗能更加充分地吸收陽光和水分,再隔三差五地施以家肥,辣椒苗會迅速長大至人膝蓋,這段時間往往雨水較多,所以鄉親們總會提前些日子將壟間的土用耘鋤鋤起來堆于辣椒棵的根部,以固其株,使它們不致于在水浸透的土里被風吹倒。
過些時日,辣椒棵的枝頭便開始長出細碎的小花來,引得葉下蜂蝶競逐,煞是好看。
花謝時若巧遇小雨,淺水灘灘,白花紛紛,倒很有幾許細雨梨花的意象。
花落后,泛著嫩綠的小辣椒便開始逐漸長大,三五成簇,一串串地懸于枝葉之下,乍看起來,很像是青嫩時的佛手。
此時的辣椒顏色已經由嫩綠逐漸變紅,那顏色說不清是紅中帶綠還是綠中透紅。
若是肥料和水分施灌得當,紅皮辣椒會長得又嫩又滑溜,否則就很容易導致畸形,卷曲而且出現褐色的斑點,個頭也會小許多。
我們這兒的辣椒都具有獨特的辣味和濃郁的香味,還有鮮艷的顏色。
辣椒的葉子是卵圓形的。
辣椒的花大多是白色,也有一些是淡紫色。
辣椒大多尖尖長長的,未熟時一般為綠色,成熟后為紅色。
辣椒營養豐富,富含維生素、胡蘿卜素、礦物質等,具有溫中健胃、殺蟲的功效。
自己地里種出來的辣椒的辣味總覺得是與眾不同的,辣里帶著淡淡的香,很是奇特,這是其它的辣椒所沒有的。
這個時候的辣椒已經可以采下食用了,除了青菜或湯類菜以外,母親燒菜都要略微放上幾個辣椒。
每天做飯前,母親就會先到地里逛一圈,拔拔草或什么的,順便帶幾個辣椒和其它菜蔬回來。
我小的時候,時常會到寨河里去摸魚、抓泥鰍,母親都會特地到菜地摘幾個嫩閃閃的辣椒回來,將這些東西烹以辣椒和醬油燒起來給我吃。
母親燒的菜很有樣子,醬色主料在下,辣椒蔥段之類的輔料在上,予人的外觀很是誘人。
特別是辣椒,油燦燦的,一筷子夾入嘴里,辣味上舌,嚼之滿腔之香,如此回憶起來,不禁已是口中溢涎,想吃得很……
到了秋天,家家戶戶到處都曬滿了辣椒,有的人還用線把辣椒穿成串掛在房檐下,樣子可好看啦。
辣椒收獲后不久,喜歡吃辣的人們便會撿成色最好的、顏色最紅的辣椒來做辣椒醬,留做日后自己食用,做得多的人家往往可以一直吃到次年的辣椒出來。
譬如我家!母親做辣椒醬是很講究的,辣椒必須要色澤鮮艷、外表光嫩。
將辣椒切成指甲般大小的小片,和著生姜片和大蒜片,再加鹽和味精拌均勻塞入瓦壇,壇口用塑料紙封好,不需要幾天就可以食用了。
母親燒菜前就會去取些出來,一開壇便會有濃郁的醬香味迎面而出,引人食欲,于是我總是等不到母親將其燒入菜中,直接便用小勺舀出少許,津津有味地先吃起來。
生吃辣醬,對于喜歡吃辣的人來說,其味更真、其鮮更美、其香更濃……
雖然現在可以吃到天南地北以辣著稱的各種菜肴,我卻總是忘不了故鄉的辣椒。
家里廚房也長期都有從超市商場買來的包裝精美的辣醬,但是吃起來,卻總是不及母親親手做的辣醬那般純真、自然!
在相守故鄉辣椒的歲月里,它如絢麗的朝陽,溫暖過我的身心,留下纏綿的記憶;它如我心中最綺麗的花朵,點綴著我的記憶,留下甜美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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