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情長散文隨筆

　　假若分手，從此兩不相念，也就沒什么可說了，彼此心安即是圓滿。假若分手，又長相憶，就顯得有些折磨。世間情愛多，所引出的一段段情緣，要么皆大歡喜，要么愁腸百結。無論怎樣，總有一個故事會動了你的心腸，婉轉不能忘。如果，愛可以無關世俗，那么山水皆是好顏色。

　　上山采蘼蕪，下山逢故夫。

　　長跪問故夫，新人復何如。

　　新人雖言好，未若故人姝。

　　顏色類相似，手爪不相如。

　　新人從門入，故人從閤去。

　　新人工織縑，故人工織素。

　　織縑日一匹，織素五丈余。

　　將縑來比素，新人不如故。

　　都說這是樂府詩里的棄婦詩，可是從頭到尾絲毫沒有看到怨婦的神情，到是相互的問詢、傾訴處處留痕。如同一對久未相見的老朋友，某日偶遇，喜從中來，往事歷歷問個沒完。不過，這詩里是看不到“喜”的，但有情，有 “情”中無以言說的無奈，亦或留戀。

　　離開他，不是離開整個世界。即使被他拋棄了，或許還是別人手中的寶。于是，她可能又嫁了，依然是一個美婦，只不過當初結發，便種下了讓自己癡往的情緣，所以，怎能不想他。

　　那一日，日光晴好。她和往日一樣上山采一種叫做蘼蕪的香草，據說這種草可以入藥，會使婦女多子。這樣說來，不知二人分手是否與此事有關，也或許這事兒就是女人的心結也說不定。偏巧下山時遇到了前夫，是他日思夜想的人。所以乍一相見，她百般感觸，依然如往昔般婦節有禮，長跪問安，當然她最想知道的是他的新婦是否要比自己好，這一聲問有對新婦淺淺的妒忌，有對前夫深深的牽掛。當然，前夫的回答多少給了她些許安慰。前夫告訴她，新婦沒有她漂亮，紡織技術也不如她，總之“新人不如故”。可是，當年又娶新嫁娘，他用那么莊重的正娶儀式把新人迎進門，而她只能從邊門悄悄的離開。面對曾經溫馨的家，就要換了主人，日日陪伴郎君的也將是另一個女子。而自己，則像失根的柳絮般飄零無依。

　　按說，這個故事就像茶余飯后的一個話題，可能轉念又被下一個話題沖淡了。然而，這樣一個簡短的對話卻又讓人久不能忘。女人越細膩，越悲哀。偏巧生不逢時，在那個遙遠的年代，女人逃離不了成為附屬品的命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注定是一場劫。其實，生命也無非是一場劫。詩中的男子形象并不可惡，甚至還有些可愛，也透露著懦弱的一面，好像是一個比較能湊和還有點窩囊的人。“新人雖言好”一語，似乎在說，新婦其實也不錯，只不過不如你。貌似那種愛憎不太分明的人。估計也可以理解為封建禮教下的犧牲品吧，畢竟在詩里看不出他是有意拋棄前妻的，似乎是不得已而為之，莫不是又一個《孔雀東南飛》的焦仲卿？如果真的是家母不可違，那這一對也定是百般不忍離別也無濟于事的，所以二人才在一個偶遇的路上娓娓衷腸，相互訴說的，想必在他們分手后該飽嘗了多少見與不見的苦痛與煎熬。

　　故事戛然而止，沒有結局。以“新人不如故”收場。如果真的把這首詩當成女子被前夫拋棄來看，還可以以此聯想到現代社會的婚姻問題。男子喜新厭舊者大多，當年結發，數年苦熬，一朝得福。本是到了有福同享的時候。但男子多是獵奇的高手，雖然有的迫于社會規范，有的念及舊情，終究還有一部分任性的愛其所愛，棄其所棄。不過，婚姻確如鞋子裹腳，合不合適自己最清楚。當愛情的保鮮期一過，才發現當年與自己同苦難的人一定可以共榮華，反之則要仔細斟酌了。

　　思緒如四月的草長鶯飛，沾染了春風就柳絲長長。當年舉杯許盟愿，無論如何，只要情誼相牽，就該你我共天長，莫要新筆蘸舊墨，一書“新人不如故”，徒留情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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