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雨記-心情隨筆

　　雖然這里的四季，總體順序播放和外加隨機播放，但雨量是充足的，當然，也還是有例外-今年的春耕，遲遲不動便因這干旱的春。若不是父母還舍不下那些田地，我便也是不關心的，當我還是小農民的時候便知曉，農民是最看老天爺臉色吃飯的行當，許多年了，想擺脫不得，其實心底里，沒那么排斥，我依舊惦念那個遙遠偏僻的山村，懷念往昔姐弟嬉笑怒罵的時光，只是，時間這東西最是自由，它只是走，從不停留。我們渴望的將來成了現在，又癡想著現在能回到過去，但是，時間是不可逆的命題，我們以前不知道。

　　最記得清明時節雨紛紛，今年的清明，雨并沒有紛紛，高照的太陽和呼嘯的風，所以，山林間不時燒灼起來，這些山林，漸漸荒蕪，山路也是沒有了的，世人總知道：世上原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而這遠遠不是結局，因為最后，不走的人多了，便沒有了路。循環往復，大自然跟人類的拉扯也永無止境。只是燃燒過后的山嶺，在這樣干旱的時分，如何伸展新的生命？

　　我也記得家鄉那條河，不，兩條河，我以前常跟同學解釋：我家就在這條河的盡頭，跟一條大河交匯的地方。但是沒有人，真的這樣順流而下，興許他們覺得太曲折悠長了，興許他們覺得這河中有數不清的障礙，柳暗花明的時候，又遇上什么險阻。也鮮少有同學來到我們的山村。當然，我也從未這樣回過家，我總缺乏探險的勇氣，探險的時間，探險的心情，我總奔忙著回到家中，吃了東西，找尋地里干活的母親，加入其中。那時候，天地和人，似乎亙古不變。

　　這兩條河流，在我的記憶里，從不斷流，但它們并不是不變，以前，沙灘，清流，現在，濁水，深潭。采沙的人也終于散了，而污水還源源不斷奔入河流，匯入大海，據說，它會到梧州去，當然，只是聽說，因為我從不曾順流而下，原因，如上。

　　這河流長起的魚兒還是鮮美，托它們的福，我貧瘠的童年多了點豐盛的味道，我現在不怎么吃魚，因為不曾缺乏了。我還是不能明白，為什么有些人，對這河流的饋贈就那么有信心，仿佛永無止境，所以，他們對這河流下了藥，想包攬這河流的饋贈，但是魚兒斷子絕孫了，我們就真的能賺完了嗎？

　　我還是擔心，這個旱春，田野里的禾苗如何種下，如何成長，而我喜愛的蛙聲，如何響起？田里的蝌蚪，如何能暢游？我更擔心，指著這田里的收獲的人們，是怎樣的無望？但是，人們并不指著田地的收獲，很久前就不是了，即便風調雨順，田地還是荒蕪的居多，這村落的固守者，只有老人和孩子，年輕的人們，在異地生活，或許他們會回來，或許他們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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