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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里的白玉蘭隨筆
新學期開學之前,校園里跨越中汾涇的萬里橋落成了。校友黃萬里,上海川沙人,自幼活潑頑皮,個性鮮明。留學美國成長為水利專家,回國后不唯上,不畏權,堅持科學,是極個別對建設三峽水利工程持有異議的專家。曾被錯誤劃為“右派”,數十年被剝奪了發言權。但是他堅持真理,堅持科學的精神如今被學校師生引以為榮。
三月初的一天,某個學生大聲告訴:“那是白玉蘭!”也有人表示懷疑:“那是百合花。”于是,一場爭論。
我們去年十一月初就開始關注這兩棵小樹了。一棵是樹哥哥,大概十來米高,細長的身材;一棵是樹弟弟,五六米高,發育遲緩,身形瘦弱。他倆就站在樓下,每天進出教學樓,都要和他倆打個照面。我布置學生們觀察,并且要做觀察筆記。隨著天氣越來越寒冷,觀察筆記上記錄的越來越簡短,越來越缺少變化,有的學生說:老師騙我們,這是什么呀?有的學生甚至說:天氣太寒冷,他倆赤膊站在外面,他倆會完蛋的……。
開學后,有人發現:樹哥哥的枝頭有一顆一顆大拇指大小的花苞,鼓鼓脹脹好像吃飽肚子的金魚,又像肥嘟嘟的蠶繭,毛茸茸的表皮下面幾乎可以聽見雄健有力的心跳。也有人斷言:樹弟弟沒有熬過這個冬季。有人不服:樹弟弟沒死,也有花苞,只是只有一點點,像小劉瓜子那般大小,輕易不能發現。
又過了幾天,樹哥哥枝頭的一些花苞打開條縫隙,探頭探腦鉆出幾只小腦袋:白玉蘭開花了!沒過幾天,白色花瓣開滿枝頭,就好象一群白衣白褲的幼兒園娃娃們,站在屬于自己的舞臺上,引吭高歌,翩翩起舞。三月初的校園不免沉寂,各種花卉還在初春的寒雨冷風中掙扎,徘徊,躲躲閃閃。白玉蘭卻早早地綻放了,遠遠望過來,教學樓前,玉樹臨風,白玉蘭花皎潔素雅,微笑著迎接那些驚訝的眼神。
那是一些不敢相信的眼神啊!有人這樣記錄下來:原來是白玉蘭啊,閃瞎了我的眼!有人說:我在樹下發呆好長時間,仰視再仰視啊!有人說:老師沒有騙我們……他們第一次領略了美麗原來可以來自堅韌,來自堅守,來自堅信。
當年的學生黃萬里曾經在這個校園里徜徉。當年,他是那樣堅韌地遠赴重洋去探索科學的奧秘;他是那么孤獨地堅守一份科學家的良知;他是那么堅定地相信自己實地考察的資料和相關論斷……這所校園里,你還可以聽見黃萬里先生求學時的朗朗書聲,你還能看見那個頑皮活潑的身影。
新學期開學時,紀念黃萬里先生的萬里橋落成了;在早春料峭春寒中,上海市市花白玉蘭綻放了,
校園里的白玉蘭已經在眾多年輕的記憶中駐足,會永遠綻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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