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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茶的溫暖隨筆散文
對于茶,我一向是限于用它來解渴的境界,從沒有那份品茶的閑情。而且因為平生愛偷懶,喝得多,泡得少。小時候,父親愛喝茶,每每口渴了,總是端起父親的茶杯一飲而盡,父親每次總是心疼他那剛泡出的茶鹵。
結婚后,先生喜歡喝茶,所以但凡他在家,總有一杯冷熱適中的茶似乎不在意地擱在案頭茶幾?诳柿,端起茶杯匆匆抿上幾口,已是成為理所當然的習慣?偸歉悴欢,一向粗心大意的他,怎么就能記得及時給茶杯續上茶水?那天和他開玩笑說:“知道你待在家的最大好處是什么嗎?就是能隨時有茶喝!彼故呛艿靡猓汉呛!知道我的存在價值了吧?
但這樣的一杯茶,也是經歷了一些變化的。
認識先生,是在一所鄉村中學。我那年高中畢業在那所學校代課,而他也是那一年大學畢業分配去那教書,冥冥之中,我們從不同的出發點奔赴同一個地方。那時,他每次去食堂打水,總忘不了路過我門前,順手捎上我的暖水瓶。而我,只需洗干凈茶杯,放上茶葉,就可靜等一杯熱茶了。
漸漸的,我們戀愛了。每次泡上一杯茶,等到茶葉散開,他總是感覺一口冷熱,也不問我渴不渴,就會第一時間遞到我的嘴邊。那時的我,對他的茶杯整天跟著我轉這檔事,甚至偶爾會厭煩。
結婚后,有段時間,他工作任務很重,顧不上茶杯的事了。我口渴了,只好自己泡茶。可每次泡好茶,等到要喝時,那杯茶卻握在他手里,且已是杯底朝天了。每每怒目而視:你自己不會泡茶嗎?怎么老是偷我的茶喝?那邊廂,只有唯唯諾諾的賠小心和訕訕的笑臉?扇螒{你橫眉冷對還是嘮叨抱怨,那杯待喝的茶總還是第一個進入他的口腔。
于是每每感嘆:愛情啊愛情,當它演變成婚姻的時候,一杯茶足矣體現它的現實和無奈。
欣慰的是,隨著我們生活的日趨穩定,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那杯茶又逐漸恢復了原樣?诳实臅r候,又有一杯無時不在的茶,在候著我了。
細細想來,我們家關于茶的變化,幾乎就是愛情和婚姻的演變史。也是經歷了從熱情到淡化再到歸于穩定的歷程。
也許,婚姻就如那一杯清茶,雖然敵不上各色飲料的五彩多味,給人心理和感官上的誘惑,但惟有這杯清茶,卻是人生最踏實的潤養和呵護。
現在,整日陪伴兒子。每天看著兒子來去匆匆地被學習和睡眠糾結,甚至連口熱茶也來不及喝。漸漸的,我這個茶來張口的人,竟然每天都記得隨時為兒子準備一杯冷熱適宜的茶水。從靜享其成到甘做倒茶人,這角色的轉換,似乎很自然。老公笑我“是從被迫去當個好媽媽到自愿要做個好媽媽,這是質的飛躍。”
偶爾回娘家,只要弟弟在家休息,無論寒冬還是酷暑,總是會首先為我泡上一杯茶。捧著茶杯,和家人坐在一起拉拉家常,敘敘瑣事,茶意清香,滿屋氤氳,濃濃親情,悄然彌漫。那杯茶,已融合為親情的一部分。
一杯茶,很小的一點溫暖,卻足矣驅走冬日的寒冷;一杯茶,簡單的一份勞動,有時卻有無可替代的情義;一杯茶,普通的一件物事,其實原本可以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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