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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的一張請柬隨筆散文
退伍還鄉,我帶回來的,除了蓋了四年的被子,就是近200冊書了。這些書,我一直都把它們安置在我的書櫥里,好好地留存著﹕有中國近代著名作家魯迅,茅盾,巴金,沈從文,張天翼的作品。有古典名著《紅樓夢》,《水滸傳》,《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還有外國名著《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約翰克利斯多夫》,《夢》,《茶花女》。近日,不知什么緣故,常常立在書櫥前,隨手翻動著它們,不料在其中的一本發現了一張請柬,一張二十五年前收到的請柬。
請柬正面為暗紅色的拋光紙,背面的內容是——
羅海源同志:
茲值我國第一個教師節來臨之際,我部定于九月七日下午四時,在師第二招待所召開茶話會,并略備薄宴,請屆時光臨。
五三六0三部隊政治部
1985年9月3日
然而,就這么張很普通的請柬,卻讓我思想的潮水不停地翻滾著,奔騰著。于是,我想起了在我生命旅程中有過的教師生活。不錯,我曾做過53603部隊師文化學校的語文教員。這是我當初怎么也沒有想到的事,因為新兵連長(團直政股的一個連級干事)胡廣發同志的極力推薦,才得以讓我離開了團直高機連,來到師文化學校。先是做文化輔導員,之后在桂林陸軍學校教員集訓隊進修結束歸隊了,才走上講臺做起了真正意義上的文化教員。主要講授現代漢語基礎知識,寫作知識。我曾不止一次地說過,在文化學校期間,對教師之職業投入了我全部的情感,我深深地愛上這個職業了。因此,在工作中我總是那么地認真。盡管如此,同伴之中仍有人認為我還沒有資格勝任此項工作,時常尋找機會檢驗我,自然是給我出難題,甚至有的還是那么地無聊。他們似乎達到了目的。我呢,就被置于了“難堪”的境地。
在一個寂靜的夜里,月亮圓圓,月光如水。我與同伴一起,迎著清涼的夜風,盡情地散著步。誰也不愿擾亂這寂靜的月夜,好像是一說話就會把各自相思著的夢中情人趕走似的。
但后來,終于有一個打破了沉默,向我發問道:
“你說什么地方的姑娘最漂亮?”
我真的不知道哪里的姑娘最漂亮。當然就無法回答他的提問,只有討教于他。隨后,他把他的“答案”,和對我的“蔑視”一同拋給了我。
他說,最漂亮的姑娘在天上。
哦,難怪了,天上有個嫦娥?墒擎隙穑吘故巧裨捴械拿琅。她是千百年來被人們理想化了的,現實生活中無法找尋。
她怎么能與現實生活中的姑娘相提并論?
我無需爭辯,沉默。
我想唯一的法子,應是不斷加強自身修養,提高素質,做出點成績來讓他們看看。因此,只要有空閑,多半時間都用在學習上。我的努力是有收獲的,在上課過程中,從學員們情緒的反應上,讓我堅信。甚至我把自己的終身職業都定格在教書育人上。猶如唐宋時期韓愈在《師說》里所講的——傳道,授業,解惑。可是,隨之而來的百萬裁軍卻把我的希望留在了夢里。
我依舊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在我四十一周歲的那年,我寫道:
十八十九思當兵,如愿以償進軍營。
身著綠裝精神爽,愛崗敬業工作勤。
但惜恰逢大裁軍,退伍還鄉復為民。
壯志未酬發漸白,時時讓我溢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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