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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村莊隨筆散文
居住在村莊的那些日子,我常常會為一抹晚霞而走進(jìn)山林,希望伸出的手臂能夠綰住一些落日的光線,將一枚枚葉子串起,以心的形狀,掛在林梢,來銘記又一個行將消失的日子,還有一些色彩,一些味道,一些人或事。
我喜歡太陽沒近西林時的色彩,或殷紅,或淺粉,或橘黃,或微紫,或綺麗,或淡雅,或濃烈,或模糊。它們彌散在村莊的上空,讓我偎在一份恬靜里,去咀嚼一種只屬于村莊的溫馨和浪漫。
行走在這樣的色彩中,我不由地想起那些清純?nèi)缭姷臍q月,想起林梢裊裊的炊煙,河邊啃草的老牛,結(jié)伴歸巢的鳥雀,泛著星光的童話,哼著夜曲的流螢、溢著稻香的蛙鳴,甚至一些非常微小的生命。它們單純地生活在村莊的某個地方,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和諧地展示著黃昏的色彩,村莊也因了這些生命的存在而顯得更加寧靜而祥和。
其實(shí),對于一座古老的村莊,不只是黃昏的顏色使它別具特色,每一個不同的季節(jié),不同的時間,村莊都會用一種獨(dú)特的色彩展示生命的不同風(fēng)采。春天的柳綠,夏日的荷紅,秋天的霜翠,冬日的雪白,這些都是讓村莊永葆活力的色彩,它們生長在村莊的故事里,渲染著村莊的喜怒哀樂,讓村莊里的一切生命,都以一種既獨(dú)立又和諧的方式,展現(xiàn)出奇異的風(fēng)情。
村莊古老的風(fēng)味,常常使得清溪小塘,紅花翠柳,青石小巷,轆轤井臺,舊宇新檐等,都成為寫意的對象,用簡單的圖案勾勒出古樸的輪廓,在蒼涼的畫面上記錄下村莊在某一個特定時候的情景。而一聲隔墻扔過來的笑語,一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候,一張憨厚質(zhì)樸的笑臉,一雙浸潤著真誠的眼睛,則又以一種最純真的語言書寫著村莊淳樸的性情,將一些厚重的情感,摻著泥土的香味,刻進(jìn)村莊的生命。
村莊也常常將一些新鮮的生命,掛在高高的樹枝上,如飄在空中的風(fēng)箏,引領(lǐng)我伸長脖子不住地張望山外。那時,從山外傳來的一些聲音,不止一次地敲打著我的心房,燃起我一次次向往的火焰,于是,我決定離開這個用犁鏵和鋤頭耕耘生活的村莊,試圖在那鱗次櫛比的樓群里找到一片精彩的天空。因此,那天,我把最后一行詩歌埋進(jìn)田埂,吃完母親早起做好的米粥和烙餅,然后背起一家人的自豪和希望,依次踏過平原、山岡,直至消失在山的另一邊。而離開村莊后,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雖然很精彩,卻終不如村莊的味道甜美,不如村莊的色彩純潔,不如村莊的情感真誠,不如村莊的生命更富有質(zhì)感。
也許緣于村莊情結(jié),常讓我不住地懷念村莊的夜晚。因此,當(dāng)我用了一個假期的時間,在村莊里尋找失落的一些記憶時,我發(fā)現(xiàn)月亮是行走在村莊上空的燈籠,在暮色四合時,它悄悄地爬上樹梢,為遠(yuǎn)行的人點(diǎn)亮一盞歸來的燈,讓白天里四處飛翔的心,找到一個溫暖的歸巢。而那些與憂郁有關(guān)的人或物,都會變成月光下美麗的影子,成為一段故事隨著歲月溜走。
行走在村莊里,我會看見內(nèi)心平靜的歲月,那些升騰的火焰,被激情一絲絲助長;那些靈活的聲音,一次次被深情、溫柔的手撫摸著;那開了又闔,闔了又開的心門,在白天與黑夜之間徘徊,一次次流連。而這一切溫馨的記憶,最后都以一種靜默的方式,被村莊收攏成了一片葉子埋進(jìn)泥土。以至多年以來,我漂泊的靈魂都一直無法走出一種鄉(xiāng)土的情結(jié),無法走出只有在村莊里才能體味到的淳樸、善良和溫暖的意境。
原來,村莊永遠(yuǎn)是我頭上的那片天,是讓我靈魂可以停靠一生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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