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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桃花隨筆散文
漫山遍野都是山桃花了,要有幾束桃枝置于案頭,一直喜歡把這春色瀲滟于斗室。
舊日早春,還是清晨,父親荷了農具從田間歸來,手里總是攥了一把桃枝,枝上掛滿花骨朵,取一件長頸的容器盛滿水,把花枝插進去,擺在堂屋顯眼的位置,看花骨朵慢慢開遲遲謝。
倘若在原野或是巷口,有鄉鄰著了桃枝路過,也總是笑意吟吟把春色送我一份,多好,春天的溫情與柔媚。
舊時光里著桃枝的人走的走了,在的就望著桃花依舊紅杏花依舊白,春天一如既往的惹人迷醉。
走在山路上,腳底沾滿泥巴,山坳坳里的桃樹杏花,都著了淺淺的一層雪花。一處墳堆旁環了一圈人,走近前去,看見圍攏著一只雉雞,草徑被雪掩埋,覓食的雉雞迷路了,到晚它將是某個餐桌上的下酒菜。
紙番在風雪里招展,清明節里要有空濛煙雨繚繞山路、土丘,如今旖旎著杏花雪。路邊窩了一只烏鴉,很是搶眼,它的腦袋直勾勾抵進雪窩里。
很少夢到父親,昨晚夢到了,父親送我出遠門,來在大門口,他就止步不前了,我回頭的瞬間父親別轉了頭,夢中我感覺到他一直在盯盯地目送我遠去的背影,父親身后有怒放的桃枝探出墻頭。
春日里飄起冬天的雪,到了晚上,窗外嗚嗚地像是西北風在滿院子亂掃,窗簾遮起來,屋子里到底沒有冬日蝕骨的寒冷。
母親整晚整晚的不睡覺,她說:打春了,怎么還刮著老冬風哩?剛剛安頓她躺下,又喊著要坐起來靠靠,近幾天氣候異樣,母親的病體也隨著異樣。
許多時候,我跟母親背靠背坐著,我困了,母親還在呻吟。
母親幾乎很少說話,那晚她跟我說,每年去哥哥家過年,小區里形單影只的老人多年來跟她熟絡了。去年有幾個老人卻沒有見著。
其中有一個老太太跟母親同歲,是蘇州人,跟女兒來在這里。多年來唯一的心愿就是回老家,可是不識字睜眼瞎,回不去,即便回去家里再沒有其余的親人。每天出來曬曬日頭,撿拾些廢品打發日子。
去年母親就沒見到她,問起來沒有人知道,母親結伴一位老人問詢到她女兒家,得知老人過世了,葬回了蘇州。
盼著春風吹過來,母親能拄著拐杖走出家門看看墻外柳枝抽綠,鳥雀在枝頭盤旋。
隔壁有棵桃樹,依著一處斷墻,在雨天里望出去,像一把碩大的桃花傘。幾年了,她在那里迎風送雨,我是她一圈一圈成長的見證者。今春她沾染到雪的顏色,倒添出一絲絲梅花的風骨。
鄰家女孩子每每路過桃樹,總要彎過去采擷幾枚花朵,俏俏地用指尖尖捏了,蹦蹦跳跳的離去,出落成豆蔻年華仿佛是轉眼之間的事,猶記得她降生那晚,陪她母親直到通宵,逝水流年呀。
隔著院墻我給鄰居兜過去花的種子,她順便遞過來一捧春韭,年復一年日子平淡著美好著。
桃樹開花的許多時候,每天我都經意不經意地去望上幾眼,這樣子是不是就會有滿目春暉?
那天我見一個女子走近桃樹,折了一把桃枝。那個背影很熟悉,這樣一個花花草草的時節,太過素樸的著裝、寥寥草草的短發,一眼便識得她了。
她見人不笑也不說話,癡癡的一個表情,年歲尚輕,人們說她有神經病,可我從來沒見她癡狂瘋癲過,每次見她都是靦腆拘謹的樣子。
他男人以前拄著雙拐,自從有了她,我就沒見男人拄過拐。
她握著一把桃枝走在前面,男人一瘸一拐扶著她的雙肩,我分明看見她嬌好的臉上透著微微的笑。
她家境清寒,父母早逝,姐姐婚后難產故去,留下她跟哥哥嫂子相依為命。哥哥老實巴交,在農村是那種“三棒子槌不出個屁來”的主,嫂子是個啞巴,有時候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她做姑娘的時候,沉穩俏麗幫哥哥操持著風雨飄搖的家。
知道她瘋掉了,是在嫁人后不多久,她被婆家送還回來。聽說她整天整天蒙著頭躺在被窩里,不吃不喝不說話,至于她好端端的如何突然就成病人了,沒有人說得清楚。
現在的男人下窯出了事故,有好心人把這兩個苦命人綴合在了一起,此后兩個人出雙入對,形影不離。
搭伴消磨光陰,總比一個人在折取桃枝溫暖些。惟其如此才可以相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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