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噩夢雜文隨筆

　　將要踏進保齡球館之時，我瞥到了在它外墻上，那嵌在黑色大理石里的燙金“賽馬會”標識。那是一個由學校組織的外出的下午，我跟在上臺階時便散掉的，自下車后就排成的隊伍后。在高兩級臺階的前方，三個同學在邁著步子爬上去的同時，保持向中間那人聚攏，目光放在講話者身上的狀態。這條樓梯共由十四層階梯組成。一條能被快速獲取的信息。一個銀色的，看上去像是鐵制的扶手把它分成了向上的部分和向下的部分。向上部分的盡頭通向紅外感應的玻璃門，此刻它正因前面同學的通過而敞開。這使一種舒適的感覺現在我的臉上，那是從里面流出來的空調的涼氣。我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腳下的路和即將在腳下的路上，無數個劃著手機行進的早晨和下午培養出的能力。從車上座位起身之后，我就一直將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我曾經在網上見過一種捕風捉影的論調，說這種行為意味著憂郁的性格與喜歡思考的行為。可我什么也沒在想。就像視線一樣，我不知道該怎么安置它們。房間角落里那本落灰的少兒百科全書，也是當初從搬家時所用的置物箱中取出來后，隨手放在那里的。于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角落的過程中，我看到了那個賽馬會的標識。

　　我跨了一步，直上兩層臺階的一步，用食指點了點三人中我較熟那個的肩膀。他停下來，右腳踏在更上一層，左腳留在原來那層。他們也停下來。他側過頭看著我。我并上去，以便讓他的脖子舒服些。

　　為什么這里會有賽馬會的標志

　　“點解呢度會有賽馬會嘅標志？”

　　他楞了一下。

　　“佢哋贊助咗好多體育項目同設施嘅。”

　　一個右手攥著印有賽馬比賽消息的尾版報紙的男人坐在下午火炭的沙田馬場的座位上，他盯著跑道起點上的那個擋馬的閘門，那里有整整一排。他盯著那個擋馬的閘門。期待著身邊人們的吶喊，那些跟他壓一樣的，跟他壓不同的。

　　他坐在那里，場上的一切越來越清晰。他能聽到那些馬的喘息，埋在緊致的肌肉中脈搏的跳動，血液奔騰的聲音。

　　在兩點的烈日的照射下，他沉下去，沉到非水的水里。

　　那天晩上，一個大家都睡著了的夜里。有一匹母馬在小區的花園里，瓷磚鋪成的小徑上，經修剪后的花壇中，奔跑。它躍過停車場的玻璃頂棚，消失在寥寥幾盞路燈的小區的黑夜里。

　　我能聽到她的嘶鳴。

　　一個喝醉的騎手，坐在0.6米的兒童戲水池里，濕了大半個身子。

　　我還醒著，貼著窗臺邊的薄玻璃往下看。

　　只有普通的夜晚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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