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美文摘抄500字
如果一個人被遺落在某個荒無人煙的星球上,別說是人類,連一個活的生物都沒有,那又該是怎樣的一種絕望?下面和小編一起來看看名家美文摘抄吧!
早年間,村里出了個大人物,是縣上的一個頭頭。
都說他當了很大很大的官,到底多大,誰也說不清楚。
有一年春節(jié)過后,大人物回鄉(xiāng)省親,穿著黑呢子大衣,梳著背頭,跟鄉(xiāng)親們高聲大氣地說話。
大家都覺得該敬著他,于是輪流請他到家中吃飯。
一正月,他抹著油嘴從村西頭一直吃到村東頭。
但臨走的時候,他很不高興,因為村里有一個叫劉法三的沒請他吃飯。
劉法三不窮也不傻,不請吃飯,這是明擺著看不起他呀。
劉法三說,那么多人看得起你,還缺我這一個嗎?大人物噎在那里,呆了半天,冒出一句話:等你有事了,上了縣里,別想找我!
你不把大人物當回事,他就會不高興。
相傳一個故事,說有一個富翁去賭博,賭了半宿,沒人把他當回事。
他覺得很傷自尊,于是大把大把地將賭資押上去,從不管輸贏。
那一晚上,誰贏了多少沒人說得清楚,但大家知道富翁輸?shù)米疃唷?/p>
人們都說,那家伙真有錢!富翁聽到大家的評論之后,覺得很受用,在他看來,這比贏錢重要多了。
大人物們活得不容易啊。
在其位時,生怕別人注意不到自己;不在其位了,又生怕別人注意到自己。“存在感”給他們帶來過尊崇,也帶來了痛苦。
這么比下來,還是老百姓好,一輩子也不需要所謂的存在感,既不恃之而盛氣凌人,也不因之而失魂落魄。
這才是真的省心。
弟弟從我頭上,拔下發(fā)針來,很小心的挑開了一本新寄來的月刊。
看完了目錄,便反卷起來,握在手里笑說:“瑩哥,你真是太沉默了,一年無有消息。”我凝思地,微微答以一笑。
是的,太沉默了!然而我不能,也不肯忙中偷閑;不自然地,造作地,以應酬為目的地,寫些東西。
病的神慈悲我,竟賜予我以最清閑最幽靜的七天。
除了一天幾次吃藥的時間,是苦的以外,我覺得沒有一時,不沉浸在輕微的愉快之中。
——庭院無聲。
枕簟生涼。
溫暖的陽光,穿過葦簾,照在淡黃色的壁上。
濃密的樹影,在微風中徐徐動搖。
窗外不時的有好鳥飛鳴。
這時世上一切,都已拋棄隔絕,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樹聲,都含妙理。
是一年來最難得的光陰呵,可惜只有七天!黃昏時,弟弟歸來,音樂聲起,靜境便砉然破了。
一塊暗綠色的綢子,蒙在燈上,屋里一切都是幽涼的,好似悲劇的一幕。
鏡中照見自己玲瓏的白衣,竟悄然的覺得空靈神秘。
當屋隅的四弦琴,顫動著,生澀的,徐徐奏起。
兩個歌喉,由不同的調(diào)子,漸漸合一。
由悠揚,而宛轉(zhuǎn);由高吭,而沉緩的時候,怔忡的我,竟感到了無限的悵惘與不寧。
小孩子們真可愛,在我睡夢中,偷偷的來了,放下幾束花,又走了。
小弟弟拿來插在瓶里,也在我睡夢中,偷偷的放在床邊幾上。——開眼瞥見了,黃的和白的,不知名的小花,襯著淡綠的短瓶。……原是不很香的,而每朵花里,都包含著天真的友情。
終日休息著,睡和醒的時間界限,便分得不清。
有時在中夜,覺得精神很圓滿。——聽得疾雷雜以疏雨,每次電光穿入,將窗臺上的金鐘花,輕淡清澈的映在窗簾上,又急速的隱抹了去。
而余影極分明的,印在我的腦膜上。
我看見“自然”的淡墨畫,這是第一次。
得了許可,黃昏時便出來疏散。
輕涼襲人。
遲緩的步履之間,自覺很弱,而弱中隱含著一種不可言說的愉快。
這情景恰如小時在海舟上,——我完全不記得了,是母親告訴我的,——眾人都暈臥,我獨不理會,顛頓的自己走上艙面,去看海。
凝注之頃,不時的覺得身子一轉(zhuǎn),已跌坐在甲板上,以為很新鮮,很有趣。
每坐下一次,便喜笑個不住,笑完再起來,希望再跌倒。
忽忽又是十余年了,不想以弱點為愉樂的心情,至今不改。
一個朋友寫信來慰問我,說:“東波云‘因病得閑殊不惡’,我亦生平善病者,故知能閑真是大工夫,大學問。……如能于養(yǎng)神之外,偶閱《維摩經(jīng)》尤妙,以天女能道盡眾生之病,斷無不能自己其病也!恐擾清神,余不敢及。”因病得閑,是第一慊心事,但佛經(jīng)卻沒有看。
說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
是一“小洋鍋”(鋁鍋)白煮豆腐,熱騰騰的。
水滾著,像好些魚眼睛,一小塊一小塊豆腐養(yǎng)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
鍋在“洋爐子”(煤油不打氣爐)上,和爐子都熏得烏黑烏黑,越顯出豆腐的白。
這是晚上,屋子老了,雖點著“洋燈”,也還是陰暗。
圍著桌子坐的是父親跟我們哥兒三個。“洋爐子”太高了,父親得常常站起來,微微地仰著臉,覷著眼睛,從氤氳的熱氣里伸進筷子,夾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們的醬油碟里。
我們有時也自己動手,但爐子實在太高了,總還是坐享其成的多。
這并不是吃飯,只是玩兒。
父親說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
我們都喜歡這種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著那鍋,等著那熱氣,等著熱氣里從父親筷子上掉下來的豆腐。
又是冬天,記得是陰歷十一月十六晚上,跟S君P君在西湖里坐小劃子。S君剛到杭州教書,事先來信說:“我們要游西湖,不管它是冬天。”那晚月色真好,現(xiàn)在想起來還像照在身上。
本來前一晚是“月當頭”;也許十一月的月亮真有些特別吧。
那時九點多了,湖上似乎只有我們一只劃子。
有點風,月光照著軟軟的水波;當間那一溜兒反光,像新砑的銀子。
湖上的山只剩了淡淡的影子。
山下偶爾有一兩星燈火。 S君口占兩句詩道:“數(shù)星燈火認漁村,淡墨輕描遠黛痕。 ” 我們都不大說話,只有均勻的槳聲。
我漸漸地快睡著了。P君“喂”了一下,才抬起眼皮,看見他在微笑。
船夫問要不要上凈寺去;是阿彌陀佛生日,那邊蠻熱鬧的。
到了寺里,殿上燈燭輝煌,滿是佛婆念佛的聲音,好像醒了一場夢。
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S君還常常通著信,P君聽說轉(zhuǎn)變了好幾次,前年是在一個特稅局里收特稅了,以后便沒有消息。
在臺州過了一個冬天,一家四口子。
臺州是個山城,可以說在一個大谷里。
只有一條二里長的大街。
別的路上白天簡直不大見人;晚上一片漆黑。
偶爾人家窗戶里透出一點燈光,還有走路的拿著的火把;但那是少極了。
我們住在山腳下。
有的是山上松林里的風聲,跟天上一只兩只的鳥影。
夏末到那里,春初便走,卻好像老在過著冬天似的;可是即便真冬天也并不冷。
我們住在樓上,書房臨著大路;路上有人說話,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
但因為走路的人太少了,間或有點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還只當遠風送來的,想不到就在窗外。
我們是外路人,除上學校去之外,常只在家里坐著。
妻也慣了那寂寞,只和我們爺兒們守著。
外邊雖老是冬天,家里卻老是春天。
有一回我上街去,回來的時候,樓下廚房的大方窗開著,并排地挨著她們母子三個;三張臉都帶著天真微笑地向著我。
似乎臺州空空的,只有我們四人;天地空空的,也只有我們四人。
那時是民國十年,妻剛從家里出來,滿自在。
現(xiàn)在她死了快四年了,我卻還老記著她那微笑的影子。
無論怎么冷,大風大雪,想到這些,我心上總是溫暖的。
名家美文摘抄500字
揚州從隋煬帝以來,是詩人文士所稱道的地方;稱道的多了,稱道得久了,一般人便也隨聲附和起來。
直到現(xiàn)在,你若向人提起揚州這個名字,他會點頭或搖頭說:“好地方!好地方!”特別是沒去過揚州而念過些唐詩的人,在他心里,揚州真像蜃樓海市一般美麗;他若念過《揚州畫舫錄》一類書,那更了不得了。
但在一個久住揚州像我的人,他卻沒有那么多美麗的幻想,他的憎惡也許掩住了他的愛好;他也許離開了三四年并不去想它。
若是想呢,——你說他想什么?女人;不錯,這似乎也有名,但怕不是現(xiàn)在的女人吧?——他也只會想著揚州的夏日,雖然與女人仍然不無關系的。
北方和南方一個大不同,在我看,就是北方無水而南方有。
誠然,北方今年大雨,永定河,大清河甚至決了堤防,但這并不能算是有水;北平的三海和頤和園雖然有點兒水,但太平衍了,一覽而盡,船又那么笨頭笨腦的。
有水的仍然是南方。
揚州的夏日,好處大半便在水上——有人稱為“瘦西湖”,這個名字真是太“瘦”了,假西湖之名以行,“雅得這樣俗”,老實說,我是不喜歡的。
下船的地方便是護城河,曼衍開去,曲曲折折,直到平山堂,——這是你們熟悉的名字——有七八里河道,還有許多杈杈椏椏的支流。
這條河其實也沒有頂大的好處,只是曲折而有些幽靜,和別處不同。
沿河最著名的風景是小金山,法海寺,五亭橋;最遠的便是平山堂了。
金山你們是知道的,小金山卻在水中央。
在那里望水最好,看月自然也不錯——可是我還不曾有過那樣福氣。“下河”的人十之九是到這兒的,人不免太多些。
法海寺有一個塔,和北海的一樣,據(jù)說是乾隆皇帝下江南,鹽商們連夜督促匠人造成的。
法海寺著名的自然是這個塔;但還有一樁,你們猜不著,是紅燒豬頭。
夏天吃紅燒豬頭,在理論上也許不甚相宜;可是在實際上,揮汗吃著,倒也不壞的。
五亭橋如名字所示,是五個亭子的橋。
橋是拱形,中一亭最高,兩邊四亭,參差相稱;最宜遠看,或看影子,也好。
橋洞頗多,乘小船穿來穿去,另有風味。
平山堂在蜀岡上。
登堂可見江南諸山淡淡的輪廓;“山色有無中”一句話,我看是恰到好處,并不算錯。
這里游人較少,閑坐在堂上,可以永日。
沿路光景,也以閑寂勝。
從天寧門或北門下船。
蜿蜒的城墻,在水里倒映著蒼黝的影子,小船悠然地撐過去,岸上的喧擾像沒有似的。
船有三種:大船專供宴游之用,可以挾妓或打牌。
小時候常跟了父親去,在船里聽著謀得利洋行的唱片。
現(xiàn)在這樣乘船的大概少了吧?其次是“小劃子”,真像一瓣西瓜,由一個男人或女人用竹篙撐著。
乘的人多了,便可雇兩只,前后用小凳子跨著:這也可算得“方舟”了。
后來又有一種“洋劃”,比大船小,比“小劃子”大,上支布篷,可以遮日遮雨。“洋劃”漸漸地多,大船漸漸地少,然而“小劃子”總是有人要的。
這不獨因為價錢最賤,也因為它的伶俐。
一個人坐在船中,讓一個人站在船尾上用竹篙一下一下地撐著,簡直是一首唐詩,或一幅山水畫。
而有些好事的少年,愿意自己撐船,也非“小劃子”不行。“小劃子”雖然便宜,卻也有些分別。
譬如說,你們也可想到的,女人撐船總要貴些;姑娘撐的自然更要貴啰。
這些撐船的女子,便是有人說過的“瘦西湖上的船娘”。
船娘們的故事大概不少,但我不很知道。
據(jù)說以亂頭粗服,風趣天然為勝;中年而有風趣,也仍然算好。
可是起初原是逢場作戲,或尚不傷廉惠;以后居然有了價格,便覺意味索然了。
北門外一帶,叫做下街,“茶館”最多,往往一面臨河。
船行過時,茶客與乘客可以隨便招呼說話。
船上人若高興時,也可以向茶館中要一壺茶,或一兩種“小籠點心”,在河中喝著,吃著,談著。
回來時再將茶壺和所謂小籠,連價款一并交給茶館中人。
撐船的都與茶館相熟,他們不怕你白吃。
揚州的小籠點心實在不錯:我離開揚州,也走過七八處大大小小的地方,還沒有吃過那樣好的點心;這其實是值得惦記的。
茶館的地方大致總好,名字也頗有好的。
如香影廊,綠楊村,紅葉山莊,都是到現(xiàn)在還記得的。
綠楊村的幌子,掛在綠楊樹上,隨風飄展,使人想起“綠楊城郭是揚州”的名句。
里面還有小池,叢竹,茅亭,景物最幽。
這一帶的茶館布置都歷落有致,迥非上海,北平方方正正的茶樓可比。“下河”總是下午。
傍晚回來,在暮靄朦朧中上了岸,將大褂折好搭在腕上,一手微微搖著扇子;這樣進了北門或天寧門走回家中。
這時候可以念“又得浮生半日閑”那一句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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