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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的聲音隨筆散文
春暖花開的季節里,到處可見春天的影子。最喜歡那嫩嫩的綠芽,小巧的花苞,欲開未乍的嬌羞模樣,是那樣的迷人,讓觀賞者頓生愛憐之意。
春風十里揚神州,不久前還是滿樹枯枝一身光溜的柳樹,杏樹,桃樹,一轉眼就華麗起來,綠衣紅帽白裙子,一個賽一個地打扮起來,好似去趕集似的爭著搶著拽住春風的尾巴搖擺著,炫耀著,撒嬌著,紛紛使出滿身的本領來,要去春天的世界里走一趟。
看著滿樹的花枝招展,我的心里也像攛著一只兔子似的活躍起來,丟下寫了一半而寫不下去的文稿,急匆匆地投進大自然的懷抱中去了。
田野里,到處是人群,三三兩兩的,嘰嘰喳喳的,匯合著各種鳥鳴,奏響了春天的交響樂。
我徜徉在一處園林的百花叢中,聞香識花名,靜心聽花開,陶醉在溫和的氣候里,享受著詩意般的時刻。
突然,一個身影從我眼前晃過。那么熟悉,讓我恍惚回到了從前,忽又陌生起來,讓我看到了現實。我從側面回首看,正是她,我的小學老師趙老師。
眼前已經有些駝背的趙老師,頭發白了,額頭增加了川字紋,一雙皺巴巴而有力的大手拿著一只鐵釬在給一棵梨樹培土澆水。此時,我怎么也難以把一個花下農婦和一個執筆改文的教師聯系在一起。
我走上前去,叫了一聲“趙老師”,她抬起頭,看了我一會兒,微笑著問我:“您是……?”“我是您的學生小荷啊!”“小何?哦!小何!您好啊!”
看來她記不起我來了,也難怪,三十多年的記憶,很難保存到現在。
“老師,您退休了嗎?怎么不在家歇著呢?”
“呵呵!我是民辦的,早不教學了!從學校出來,就一直在這里,喜歡園藝這活!看!這些都是我的學生娃呀!”
聽到老師把這些花花草草當作她的學生娃,我想起小學時,班里有幾個調皮的學生鬧事,校長要求趙老師嚴懲他們,趙老師站在學生這邊據理力爭,她說的有一句話我記憶深刻:“他們都是我的學生娃,我不能傷害他們!”
果然,那幾個學生沒有受到學校的處罰,他們只是被趙老師叫進了辦公室。從此后,再也不見他們惹事生非了!
還有一次,也是在花開的季節里,我們幾個愛美的小女生悄悄在學校的畫圃里摘了幾支桃花,討好似的把它插在了瓶子里放在了老師的講臺上。趙老師走進課堂后,看到這些花。她像沒看到一樣繼續講課。課結束后,她卻給我們插講了一個小故事。這個故事我至今記得,名字是《受傷的小鳥》,講的是一個小男孩用彈弓打傷了一只小鳥,這只小鳥又如何在另外一個男孩的照顧下活下來的故事。趙老師的故事講完后,她看著眼前的花瓶說,今天的作文題目是《受傷的花兒》。那一刻,我們幾個女生羞紅了臉。
趙老師幫助我們認識了美和丑,在我們幼小的心靈里灌輸了美好和善良的品質。她視學生如她的孩子,把學生當作花朵去欣賞,去培育,真正做到了一名園丁似的老師。如今,她真的做起了園丁,卻把這些花草當作了她的學生娃。
告別了趙老師,我走在園林中,仿佛聽到身后響起了花開的聲音,像極了我們讀書的聲音嬉鬧的聲音和老師講故事的聲音,這聲音,聲聲穿透我的耳膜,震動著我的心。我覺得我又回到了兒時,回到了那時花開的季節,回到了心靈純潔的年齡里。
回到家,我立刻放棄家里那篇寫了一半的文章。在這篇為了應酬而作的短文里,盡是些沒有真情實感的語言和勉強拼湊的語句。它像一棵嫁接的樹木,給人一種不和諧的感覺。也是趙老師的那句話驚醒了我,我要把我的每一篇文章當作我的孩子,精心打造,認真培育,力爭讓每個孩子都能順利成長自然成才。
窗外,花開的聲音再次響起,輕輕敲打著我的心門。我知道,春天真正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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