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人物的散文
人物的描寫是一個難題,那么,我們怎么樣寫呢?看看下面吧!
我的父親
我的父親今年87歲了,背微駝,但走起路來腳步很快,一點不象是這么年長的人。
在山東老家那片兒,我們稱呼“爸爸”叫“爹”,我從小就這么叫。
八歲念書的時候,聽到別人家孩子稱呼自己父親為“爸爸”,我覺得非常時髦,但叫順了“爹”硬是改不了口,所以,稱呼父親為“爹”一直到現在。
父親這一輩是“善”字輩,姊妹四個,他是老大。
他只讀過兩年書,但就是憑著這樣的文化,他還能擔任生產隊隊長和技術員,記憶中他經常帶著紅色酒精溫度計神奇地出入田間地頭,我想這可能是父親的實踐能力強吧,所謂“實踐出真知”嘛。
耳濡目染見真情
我真正記得事情應該是四歲開始的。
那年生產隊里花生即將豐收,父親和隊里的幾個骨干在家里打平伙(AA制),地點在我家,這使我得以一起品嘗美味。
吃的東西不少,但我只記得煮鮮花生和啃豬骨頭,當時我還沒有換牙齒,小牙對付骨頭顯然比較吃力,不斷有碎肉塞進了牙縫。
我坐在西間炕頭的床沿上,姐姐幫我剔牙齒,我心里覺得有些得不償失呢。
幼時居住在北屋,院子南北方向很長,有十余米。
院子里有蘋果樹、石榴樹、花椒樹、山楂樹、李子樹和棗樹,每樣一棵,儼然成了家里的果園。
每年春天到夏天,一直有花朵點綴著院子,處處彌漫著花香,引來無數飛舞的蜜蜂。
我常常在花與葉之間追逐著它們,有一次不小心抓在手上,蜜蜂蜇得我刺痛,父親告訴我那個蜜蜂蟄人之后也會由此葬送了生命,于是,我手上的刺痛繼而轉化為心里莫名的難過。
幼時,農村的物流極不發達。
買東西都要去五天一個輪回的集市,父親喜歡叫上我一起去,因為我可以幫他看車,由此得到的獎勵就是父親賣完菜回來帶給我的堿面饅頭或者包子,可口又解饞。
兒時第一次徒手抓麻雀的經歷是在菜園地。
那時我經常跟著父親去除草,或者澆菜園,他負責搖水車,我負責看水道,一壟的水流到頭之時需要用土堵上,開啟下一壟。
當中有很多空閑,我發現有無數只麻雀嘰嘰喳喳,追逐嬉戲,很多只在空中盤旋,繼而停在山藥的藤蔓上。
藤蔓很密,斜斜地俯身向前探著。
我輕輕地繞到一側,低身悄悄地接近藤蔓,大氣都不敢喘,恐怕被它們發現。
也許是我多慮了,鳥兒們仿佛在攀談著什么重要的話題,絲毫沒有發現我接近了它們。
猛然間,我伸出手,徑直抓向密密的藤蔓,太喜出望外了,我竟然箍住了一只麻雀!
正在這時,我聽到父親呼喊我的名字,我急急忙忙跑回水道,水早就漫出田埂,撲出來,到處都是。
慌慌張張間,麻雀居然從的手里掙脫了,那種得而復失的感覺,懊惱至極!
虔誠之中透認真
父親的認真,我可以列舉好多例子,就講講過年期間他所表現出來的虔誠吧。
正式拉開過年的序幕,應該說是從農歷臘月二十三的小年開始的。
這一天又叫“辭灶”,是灶王爺上天匯報一年工作的日子。
父親剪下灶王爺的紙馬匹,隨紙錢燒掉,說這是灶王爺回天國的坐騎,讓他快去快回。
大年三十一早,家家戶戶開始忙著供奉擺設。
父親在前一天就殺好了大公雞,他喜歡讓我給他打下手,或者扯雞脖子,或者接雞血。
兒時的我心里有點怯怯的,但依然很樂意幫他忙。
大公雞擺放在供奉桌的正中,父親往供碗供碟里放上了蔬菜、糖果、柿餅、點心、魚、白面做的生蟲和棗鼻子餑餑,他沒有絲毫馬虎,嚴肅對待著這種紀念先祖的祭奠方式。
除夕黃昏時分,是去祖墳上燒紙錢、放鞭炮的時刻。
父親在前幾日就在一捆小棍的一端吊上了一只只彩色紙條,這象征著馬匹,在祖墳上插幾只,我們稱作"送吊",剩下的要悉數帶回,插在家門口和院子里,以接回逝去先人的靈魂回家過年。
放鞭炮,作為過年喜慶的重要儀式,自然少不了。
小時候,家里一般只買兩串鞭炮,在炕頭對面的一側存放,既不會太熱引燃,同時可以防潮。
那時,我經常爬到炕上去席子下翻看,伸開又放回去,看看就覺得很滿足。
記得有一次,我不小心抖散了鞭炮,掉下來十幾個,為此還被父親結結實實地揍了一頓。
除夕半夜十二點吃餃子,是過年的高潮部分。
餃子出鍋之后,先要盛一碗供奉,父親帶我們到院子里,先弄清財神的方向,然后據此決定朝哪側放鞭炮、燒紙錢,之后他把碗里的餃子水倒出一些,以示敬重財神。
父親的虔誠之中,無不透著無比的認真。
房屋變遷情愈深
1978年,我們家以一千五百元購得南屋,可謂當時家里住房條件的顯著改善:新院子南北長約20米,寬度是北屋的兩倍。
隨后的兩三年間,我們家將北屋出售,買家之后將房子推倒重建,現在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痕跡。
今天,只有老屋北面的菜園還是原來的模樣,可以讓我借以回顧往事。
今天看來,這種方式叫“置換”,屬于改善型住房。
不過,平心而論,1978年,家里能攢那么多錢,父親在背后付出的汗水不知要有多少。
現在南屋在原來土坯房子的基礎上,建起了前后兩棟漂亮的磚瓦房,爸媽住后屋,哥哥嫂子住前頭,也好有所照應。
九年前,我出了幾萬元把父母居住的房屋修繕一新,全部換了內裝修。
后來,又給他們上了暖氣系統和空調,讓老兩口住得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
現在我每年至少回老家兩次,每次回去,父親都顯露出迫不及待的心情,多次打電話問我們車子離家多近了。
他自己每次早早地到村中間的道路口迎接,父子情深,在那一刻我感受得竟然那么真切,并且深刻地觸動著我。
當推開家門,用鄉音呼喊爹媽的時候,我總感覺幸福滿滿的。
言傳身教益終生
父親的言傳身教,對每個人一生的影響都不可估量。
我的父親話語不多,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木吶。
兒時,媽媽經常會因為各種家務瑣事和他爭吵,父親最大的本事就是沉默不語,媽媽的無名火發著發著也就煙消云散了。
媽媽有妯娌們三個,在農村的環境里矛盾在所難免。
父親從來不添油加醋,說道哪個人的長短。
實際上,今天看來,父親的沉默是一種大智慧,他骨子里在極力地維持著一個大家庭的和諧和一個家族的尊嚴。
父親年輕時候曾經到黑龍江黑河投奔親戚打工,有時候我回老家他會洋洋得意地講述那段歷史,講述他在鐵路上工作的那些歲月。
解放前的三大戰役期間,他參加了在山東戰場上的后勤工作,那眉飛色舞的表情,透出父親由衷的自豪。
不同于母愛,父愛是往往是深沉的。
記憶中沒有記得父親抱過我,或者給我講故事,但父親卻一直在身邊忙碌著。
父親是急性子,干活累了,他容易發脾氣,但他很少牽扯我讀書的時間。
父親最得意的,是去學校參加我的家長會,看著我靠前的排名,他嘴角洋溢著得意的表情,眼里泛著非同尋常的亮光。
大學畢業后,我請父母來上海居住。
鄉親們都知道父親抽旱煙,直接卷煙葉抽,而且煙癮很大。
到上海后,父親聽說上海家中不讓抽煙,他居然戒煙了,我們都覺得這是一個奇跡。
在上海住的有段時間,父親擔當起早上買菜的任務。
他繼續著節儉的習慣,為了每斤菜便宜一毛錢,他可以步行半小時走到較遠的菜場去買菜。
哎,叫兒子說什么好呢。
在媽媽八十大壽那年,我開車帶父母去北京住了一周,讓他們體驗全程五星級的享受。
登八達嶺長城的時候,父親絲毫不亞于年輕的小伙子,全程由他自己攀登,讓身邊的人非常佩服。
回到鄉村之后,父親沒有炫耀他在京城所見的故宮的大氣和頤和園的壯觀,倒是對飯店一杯白水要五元錢的事兒一直念念不忘。
這就是我的爸爸,一個實實在在的農民,一個偉大的父親。
我的奶奶
冒著熱氣的豆角
我的奶奶姓于,93歲時離開我們的,距今已經快二十年了。
我生在一個大家族,從爺爺這一支下來,父輩有姊妹四個,和我同輩的一共有十四人。我始終沒有見過爺爺本人,他在我出生之前的很多年就過世了。聽家人說,他是解放后大饑餓中因食樹皮、樹葉得了浮腫,最終失去了生命。
所以,記憶中我只有奶奶的印象:她裹腳,拄著一根拐棍,穿著大襟褂子,背微駝。腳步碎小,但步子緊湊;人瘦高,但精神矍鑠。
由于孫輩很多,奶奶好像有意無意地和每個人都保留一些距離,或許想保持公平。我也不例外。唯一有印象的一次,奶奶在北屋的胡同南頭叫住了我,遞給我一把豌豆角,那是剛剛地里新鮮采來煮熟的。我不是奶奶看大的,而是姐姐們輪班看著的,所以,和奶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情。那次,吃著冒著熱氣的、嫩嫩綠綠的豆角,我心里面又驚又喜,覺得特別香甜。
神奇的治病順筋樹
每逢農歷的節氣,媽媽都會指派我給奶奶送好吃的,蒸包、水餃、水煎包等。我總是光榮領命,奶奶嘴上說著怎么還用,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奶奶有一個獨門絕活,就是當他人不小心蹴了手指或者腳趾,腫脹疼痛,或者是關節錯位,她可以幫別人梳理,成功復原。除了物理治療,她還在院子里種了一棵順筋樹,折下一塊樹枝,燒開水煮,然后用樹枝水洗手指或者腳趾,幾次下來就痊愈了。
為此,她在村子里的聲譽一度高過赤腳醫生。
奶奶眼中的自豪
奶奶最引以自豪的,是嫁了給耿氏家族。我的太爺爺是武官,據說和縣太爺平起平坐。奶奶還經常拿出她珍藏的太爺爺留下來的朝靴、官帽和官服。父輩的四個姊妹每家都有大學生從農村考出去,這在方圓百里非常鮮見。
奶奶對此的解釋是祖上墳塋好,有好風水罩著,所以才子孫繁榮。
我考上大學到上海讀書,大概是縣城里的小新聞,也成為村里人的談資和驕傲。奶奶的眼神里,更透出與別人不一樣的自豪。在我去上海的前一天,奶奶拄著她磨得微亮的拐棍,到南屋給我送行。她坐在堂間,沒有說很多話,微笑著看我收拾書籍和行李,那種期盼的眼神,至今想起來如在眼前,溫暖如初。
讓我失聲痛哭的故事
八十五歲時,奶奶還能自理,自己住北屋。大學里每到假期,我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探望她。奶奶興致勃勃地講起她年輕時候去大連和爺爺團聚的情景:她說從煙臺坐船去大連,途中風大浪急,船抖得厲害。站在甲板上,她看到一條巨大的鯨魚,在跳躍,在穿梭。
講到這里,她會微微停頓,顯得很興奮。
此后的每個假期,每每我去探望她,奶奶都會講述這個故事,仿佛每次我都是他第一次的聽眾。而我,每次也都認真地聽,因為,我知道,終有一天,奶奶將不能親口講述這樣的故事給孫子聽了。
工作后的第二年,過年回家,爸爸告訴我奶奶過世了。當時,他們沒有通知在外地工作的六個孫輩的孩子。我,哽咽了。
頓時,我想起那個海中跳躍、穿梭的大鯨魚的故事,從此,再也不能從奶奶口中聽到了。我跑到奶奶的墳上,失聲地痛哭......
好客的農婦
辦公室主任老夏講了一個農婦好客的故事,同事們笑得前仰后合,有的還笑出了淚水。
老夏再三說明那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是他二十多年前在一個叫大南的人民公社當干部時發生的。
笑過之后,我常細味那個故事,覺得很有意思,今講來大家聽聽。
大南公社有一中年農婦十分賢慧好客,不管見到誰,她都會說:“喲!有空到我家做客吧,沒啥好招待,吃個飽飯還是有的嘛!”但那偏偏是一個吃不飽飯的年代,少得可憐的一點糧食都得靠生產隊供應,不夠就去挖野菜補充,再不夠只好一天吃兩餐甚至吃一餐,誰家都不寬裕,因此,農婦雖然好客,但純樸善良的人們又有誰會真的到她家去吃飯啊?
鄰村有一很有威望的大伯(跟農婦家沾點親戚)至少被她邀過二三十回了,每回他都婉言謝絕:“好啊!多謝了,下次一定去。”有一次,這位大伯到農婦家那個村辦事,忽然想起好客的農婦來,心中甚是過意不去:人家都邀了幾十次了,該是真心實意的了,可咱一次都沒去過,真是理虧,這回到了這里,說啥也要去吃她一餐了,否則讓她知道,下次見面又要遭她數落。
于是到村頭供銷社里用僅剩的一點糖票換了一斤紅糖,拎著就往農婦家走去。
這會農婦正在院子里紡織夏布,遠遠的見大伯手上提著東西走來,心中咯噔一下:糟糕,他大伯這回真來了,家中啥都沒有,咋辦呢?這回人可丟大了。
情急之下,她扔下麻絲,假裝沒有看見大伯,跑回屋里,躲到堂門后面并默默祈禱:他大伯,你最好是有別的事,不要到我家來啊。
不一會,大伯到了,他左看右看不見了人,心中嘀咕:剛剛都在織布,怎么就不見了呢?忽然看到堂屋門下露出一雙腳來,于是很不高興:“弟妹,你老叫我來作客,可我今天來了,你怎么又躲起來呢?”農婦雖然十分尷尬,但她卻機智異常,只見她從門后出來,不慌不忙地捋了捋頭發,爽朗地大笑:“是啊,我都請那么多回了,你每次都推說下次再來,今天我見你到了我們村,特地躲起來,看你會不會來,看你還像不像親戚,要是不來,可就不像自己人了。
來來來,快喝茶。”她這么一說,大伯反倒過意不去,心想幸好今天來了,不然又落她口舌。
接下來農婦喚回十來歲的小兒子,遞給兒子一個臘壺(錫制酒壺),讓他到叔叔家去借點大米,在兒子走出大門的一剎那,農婦大聲說:“供銷社要是沒酒,就到叔叔家去看看還有沒有。”大伯聽了忙不疊說:“這日子多難,咱就別打酒了。”農婦說:“你難得來一回,沒酒那成啊。”
不一會,小孩回來,將臘壺往泥灶上一放,又出去玩了,接著就傳來了農婦的尖叫:“這小鬼,就貪嬉,這供銷社沒酒賣,難道叔叔家的酒也喝完了?”然后轉出來對大伯說:“真是過意不去,供銷社的酒賣完了。”大伯忙說:“不礙事,不礙事。”農婦就一邊吆喝著腳邊的老母雞,一邊回到廚房,她將臘壺弄了個底朝天,倒出了半斤大米。
農婦用半斤大米煮了四五碗稀飯(當時糧食緊張,待客能用白米稀飯已經很闊氣了),然后滿滿地盛了一大碗端給大伯,非常遺憾地說:“可惜沒有打到酒。”
這時,小男孩回來了,看到了久違的白米稀飯,急急忙忙地盛了一大碗,也顧不上燙,稀哩嘩拉沒幾下就喝光了,又盛了一碗,三下兩下又喝光了,又想去盛,農婦心中著急,脫口就罵:“你這個不懂事的家伙,這么小的人要喝這么多碗,你看人家大伯,這么大的人吃兩碗都飽,你是個餓鬼啊,還想吃第三碗,撐死你去。”
大伯吃完一碗,剛想去盛第二碗,聽農婦這么一說,覺得很是不好意思,便放下碗,咽了一口口水:“哎呀,中午吃得太飽了,到現在還沒餓,實在吃不下了。”
農婦忙不疊起身:“他大伯,你千萬別多心,我這是教小孩,你就放開吃吧,我煮了一大鍋稀飯呢。”
大伯心想: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吃了,要不準被她譏笑,說我是餓鬼。
于是起身離席:“真的,真的中午吃太多了。”農婦暗暗地噓了口氣:要是大伯真的再吃一碗,那可丟死人了,鍋里只剩半碗了。
故事到這里就結束了。
每每講起或者想到這個故事,我都會忍俊不禁,我一方面為農婦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遭遇感到好笑,一方面又要為農婦的機智和靈活喝彩,但是,想得更多的還是那段歷史,像這樣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在那樣特定的歷史階段才會發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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