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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路的隨筆散文
很喜歡聽韓紅的《天路》,“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帶領我們走向人間天堂。”青藏鐵路的修建,歷史意義勿庸置疑。而我要寫的,是一條通往村莊的公路。對于日日居住在那里的村民來說,它的重要性一點也不亞于遙遠的“天路”。
從小學,到縣城的中學,異地的中專,回來上班……我無數次走過這條路。它曾看著我從一個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和期待的孩子,成長為若有所思的成人。它曾看過我獨自流淚,傾聽過我的憂傷和幻想;它懂得我的每一次的思念和彷徨。有時,夕陽西下時,一個人沿著寂靜的曠野步行回家;有時午后陽光灑落,騎車穿越重重樹影;有時在車窗內凝視外面的碧野……
有人說,鬼魂會重回故地,去拾回他所有的足跡。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我最不舍的,就是這條路了。與它最熟,最親,也最眷戀。
兒不嫌母丑,回家的路,自然是好的。如果不帶感情成分,理智的講,它異常艱澀難行。一方面是年久無人修理,另一方面,是過往車輛頻繁。晴天有車經過,就是漫天灰塵。雨天是標準的“水泥路”,到處是坑洼不平的水和泥。如果是連雨天,路面原本損傷慘重,騎了自行車就更狼狽了,整個是泥菩薩過江,車胎泥足深陷,動彈不得,推都推不動。我的力氣又小,根本不可能扛它出來,又不能棄之而去。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
好不容易堅持到村里,村中央的路無一處可以落腳。只能穿靴子,否則腳就會陷入泥水中,鞋就灌包了。如果迎面再遇到一群奶牛,更是無處可避。
這條路多處低洼,容易積水,性質惡劣。雨季時,我坐的送學生的公汽勉強通過。目睹另一輛大發車深陷其中。前后皆是大片深深的污水。司機都無法下車查看,又不得不下去,甚是頭痛。
去年,媽媽病重。天氣不好,出租車司機深知路況,根本不愿來。小弟花了高價,打了一輛車,只能行至村口,進不去。爸本想開小四輪車送媽出來,不巧的是,那天車也出了狀況,沒發動起來。小弟孝心可感,將媽媽硬是一步一步背到了村口。有病在身的人,身體特別沉重;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泥濘不平的路上,鞋襪全濕透了。那天一直快到中午,才取到各項檢查結果,北方的初春寒氣侵骨,他來不及去換掉那雙潮濕陰冷的鞋,背著媽媽樓上樓下排隊、掛號、看大夫、檢查。
我偶爾情緒化,會有細微抱怨,不明白父母當初為何選了這么一個偏僻的村莊落腳。可不用問也知道,大多因為那不抗拒的命運,讓他們千里迢迢,來到這北大荒。而他們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牽掛的地方。這里于我也就有了無窮的魔力,是我生命的根。
這段時間,村莊變化的速度,是我們想也不敢去想的。象從前用的是無繩電話,現在相關部門不再嫌遠,也把線路安了過來。象小靈通信號塔的安裝。要知道,這個小村子只有四十戶人家呀!
最讓鄉親們興奮的要算“村村通”公路了。它正在建設之中。我回去的路上,看見有的部分已經修好了,光滑平整。一個大爺正高興地跟村人說:“咱得上好路上走走。”一邊美滋滋地上去走著。路過的村民的車,呼嘯而過,把小蹦蹦車開得像飛機,幸福著呢。
我出門常遇風雨。可是頂著風,自行車在新路上的感覺也很輕盈。有一部分新修的水泥板還不能走人,不知是誰家的小狗,在上面留下了一排撒歡的腳印。我的小侄小博剛剛兩個月,從他有記憶起,就不會再有從前的崎嶇坎坷了吧。這條路在他的心目中,仿佛有史以來,就是柏油的那么自然。
而我是親身經歷這些變遷的人。我想記住這些變化。它們在我的靈魂里,曾經留下深刻的印記,浸潤過我的喜怒悲歡。關于農村的一系列優惠政策,切實影響著農民,而已經離開了農村,但永遠是農民的子女的我們,也在間接受惠。
我不習慣寫贊歌類的文字,縱然心有所感,也只有平淡。交通的便利,帶給大家的不僅僅是通行的快捷舒適,只希望它能給沿途的村莊間接帶來更多經濟上的效益,讓鄉親們可以走得更快,更遠,這才是真正的福音之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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